“那不是……畴前的奕王府吗?”
楚霄摊了摊手,抬高声音说,“大晋现在就是随便丢来一小我,我们陛下都只能供着……算了算了,摆布和我们没甚么干系。”
醉蓬莱二楼雅间里,传来肆无顾忌的奚笑声。
走到一众侍婢跟前时,谢逐的步子微微顿了顿,眸色微动。
只是这些话,她现在并不敢说出口。
两人正在拉扯,就见一辆藏蓝色釉顶马车从醉蓬莱门前颠末,因这马车实在是太不起眼,不像平常出入王街那种达官朱紫会坐的车,宁翊和楚霄才不约而同盯了它好一阵子,晓得它远远地在一处府邸前停了下来。
任职第三日,方以唯终究换上女子款式的官服,跪在了贺缈面前。
“我本来也不想娶她!现在退了婚恰好!”
“可……可陛下为何要擅自出宫?”
府内,一身着青灰袍服的老者疾步走出来迎他,“老奴姜奉,奉陛下之命替谢公子打理府宅。”
“王街”位于东市和宫城之间,十年前也是王城的一部分。而厥后王城新建了宫殿,迁走了一部分,这一处就腾了出来,被赐给那些位高权重又得圣宠的王公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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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并不起眼的藏蓝色釉顶马车从东市穿过,因着行人多的原因,行进的速率极其迟缓。马夫呼喊了几声,听着不太像大颜的口音,这才惹人多看了几眼。
王街上也不乏商户,但能在此处开起来的酒坊茶坊,大多都有些背景,而聚饮清谈的客人也都非富即贵。
“哎,宁翊你等等,”楚霄从楼上疾步追了下来,见宁翊还没走,从速过来拉他,“大师都是开打趣的,你竟真活力了。”
宁翊嘴上虽还骂了几句,但倒是没再甩开他。上楼前,他又朝奕王府那头看了一眼,也没有细看,只模糊瞧见一人从马车上走下来后,他便跟着楚霄回身回了楼上。
姜奉在一旁察言观色。
面对一众狐朋狗友的调笑,宁翊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攥着茶盏的手也死死收紧,就像在掐谁的脖子似的。
但是直到看着那马车缓缓拐进了“王街”,交头接耳的人才更加多了起来。
谢逐点了点头,却没将伞递给他,径直走下台阶,“有劳了。”
“好好好,是我们错了。”
“我说宁翊,你这未婚妻心气真够高的,传闻她但是主动去面见的皇上。为了不嫁给你这个纨绔,人甘愿在鸾台那种处所待着。”
雨丝精密如烟如云,浸润着大街冷巷的屋檐青瓦,染深了脚下青石板的色彩,氛围中弥散着一阵湿漉漉的青苔味。
这些侍婢都出自宫中,面貌个个都是出挑的,他这阵子特地没将她们分拨到各处,就等着这位谢公子来了以后,看看有哪个能入眼的,挑一两个贴身奉侍。
“话是这么说……可世子爷,你不想娶她是一回事。她甘愿进宫侍君都不想嫁你……这可就又是另一回事啦。”
晋帝这是何意?当年正法了他们大颜的摄政王,现在又要亲身送来一名“摄政大臣”,以辅政之名,行监督之实吗?
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能忍到这个时候已属可贵。都怪阿谁该死的方以唯,竟然折腾出这么一场闹剧,闹得全部盛都城人尽皆知,都在笑话他宁翊。和他玩得好的世家公子更是一见面就要挖苦他几句!
“你下去吧。”
鸾台东殿。
永初帝刚即位时,因过分年幼,便由奕王摄政。奕王大权在握,又深得女帝正视和信赖,是以奕王府当年也是显赫一时。只是两年前,奕王开罪,奕王府已经被查封了,如何还会有人触这个霉头?
如许的细雨绵绵,涓滴没有毛病盛京百姓的平常出行。靠近王城的东市上,行人还是来交常常络绎不断,从上往下看,油纸伞几近在半空中连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