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没有再多看那些侍婢一眼,转成分开,“那便打发她们去吧。”
“陛下三思!”
不管陛下对大晋的态度是如何含混,但此前“边患”那道题无疑是给了她一个警省。有些话,有些事,必须等候机会。
贺缈哈腰,笑眯眯地把她扶了起来,“朕要出宫半月,对外只能称病,本来也没甚么大不了。只是日子长了总会有些特别环境,保不齐有些人就非要面圣不成。你只需在当时扮成朕的模样,端坐帘后,至于前面的事情,自有薛显替你处理。”
说话的人朝宁翊挤眉弄眼,话里又带了些不成说的含混。而同桌的人也都心照不宣地嘻嘻哈哈起来,较着就是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模样。
哪怕不懂朝政,宁翊也有些惊了,“另有这类事?”
玉歌走至床前,一边放下帘,一边低声道,“陛下,晋帝为何要派那位谢逐入颜呢?他一个晋人,当真情愿入颜为臣?”
女帝出宫是为了一探这位“摄政大臣”的真假,这真假毫不像她说的,仅仅是才学那么简朴。更首要的,必然是“忠心”。也恰是因为“忠心”这一层,女帝不便流露给旁人,才甘愿亲力亲为。
宁翊嘴上虽还骂了几句,但倒是没再甩开他。上楼前,他又朝奕王府那头看了一眼,也没有细看,只模糊瞧见一人从马车上走下来后,他便跟着楚霄回身回了楼上。
那可不是平凡人随便出入的处所。
玉歌轻步走到殿内的鎏金灯树前,熄了几只蜡烛,寝宫内刹时暗了下来。
“阿谁谢逐,也并非是晋人。”
他身形苗条矗立,端倪清隽,现在一手撑着油纸伞立在雨中,衣摆处虽被雨水感化了少量,却没有涓滴狼狈之态,周身还是透着温润清逸。
“那不是……畴前的奕王府吗?”
王街上也不乏商户,但能在此处开起来的酒坊茶坊,大多都有些背景,而聚饮清谈的客人也都非富即贵。
谢逐的嗓音仿佛也沾着些湿意,清冽温凉。
玉歌仓猝松开手里的帘,扑通跪了下去,“奴婢讲错,陛下恕罪。”
宁翊黑脸,甩开他的手,“开打趣?亏我还把你们当兄弟,一个个落井下石……”
姜奉在一旁察言观色。
“哎,宁翊你等等,”楚霄从楼上疾步追了下来,见宁翊还没走,从速过来拉他,“大师都是开打趣的,你竟真活力了。”
宁翊怒不成遏,直接将手里的茶盏砸碎在了地上,不顾前来拉扯的人,回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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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霄眯着眼细心辨认了一会,“奕王府……哎我想起来了!传闻大晋给我们皇上送来了一名辅臣,说是有经世之才济世之学。皇上虽还未封他甚么官职,但却已经下旨将本来的奕王府赐给他做府邸了!”
“你下去吧。”
“那……”
如许的细雨绵绵,涓滴没有毛病盛京百姓的平常出行。靠近王城的东市上,行人还是来交常常络绎不断,从上往下看,油纸伞几近在半空中连成了一片。
“是……”玉歌踌躇了一会,还是将本身的疑虑问了出来,“奴婢晓得晋帝天然不会害陛下,只是朝中那些大臣恐怕还是会起疑,思疑谢逐是被特地派来干与朝政、监督陛下的敌国特工……”
贺缈闭眼,一边摆了摆手,一边翻了个身朝里。
鸾台东殿。
谢逐点了点头,却没将伞递给他,径直走下台阶,“有劳了。”
“此事尚无人晓得,你也牢记不要传出去,”贺缈掩唇轻咳了几声,“晋帝已调派使者入颜。此次,他给朕送来了一名’治世之才’。朕对他非常感兴趣,想微服私访去会一会那人,看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是否如晋帝所说可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