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撷采坊的衣裳款式最多了,我也常常去。”
方以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方以唯张了张唇,想要谢恩起家,但是膝下却像完整不听使唤似的,僵在原地转动不得。
当下能拆散侯府这桩婚的,除了永初帝,她再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宁翊这才收回视野,斜睨了老友一眼,“你是想尝尝在后宫和一群男人争风妒忌的滋味?”
方以唯看着面前的点心和茶,想起了父亲的酒后之言。
抱怨永初帝虽是女儿身,却一向没能给她给大颜女子一个机遇,一个突破樊笼的机遇。
原觉得女帝必然对这些浅显女儿家的心机没甚么兴趣,她们便不敢往这些事上聊。可她们这些人久在深闺,平常聚在一起也只聊些衣裳金饰风花雪月,这些不敢说,也就没甚么可说的了,是以一个个都内心惴惴的。
“陛下好眼力!这是撷采坊的新衣, 用的恰是上好的云帛。”
另一边,靖国公次子楚霄忍不住小声感慨。
问问这个的衣裳,夸夸阿谁的金饰,竟和她们聊得津津有味。
她原觉得,想让永初帝脱手互助,那就必得成为于她有效的人。未曾想,女帝倒是如此直接……竟是甚么都不问就犒赏这类恩情。
以是那脱口而出的两句,实在已有较着的怨君之意。
女帝沉默了半晌,才出声,“然自古以来并无女子入仕的先例。”
楚霄讪讪地坐了归去。
一宫娥揉着脑袋退后了几步,昂首见是方以唯却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方蜜斯但是要见陛下?随奴婢来吧。”
“如果是金饰,那还得去金琉阁。陛下您瞧,臣女这支钗就是金琉阁的……当然,和宫顶用的还是欠比如。”
贵女们聊金饰,世家公子们在一旁就插不上甚么话。但有人倒是“受命而来”必然要讨得女帝的欢心,比如楚霄。
方以唯才发明这位恰是方才跟在女帝身侧的宫娥,心头一松,“有劳了。”
但皇夫的人选,该当是从王公勋贵里挑,那里是甚么人都能做的。为了让世家后辈多在女帝面前露脸,朝臣们才动了百花宴的心机,让瑾太妃从中说和。
方以唯低头不语。
厥后见那些鸾台侍读虽成了天子近臣,但每日却和云韶府排练乐舞的宫人周旋,这尚且算好的,另有些必得去和下三流的伶人、平话的打交道,而女帝也不如何汲引他们,仿佛真的只把他们当抄书的使唤,因而百官劝谏的折子就少了。
鸾台偏殿。
这本来分歧官制也有违礼法,但女帝没甚么特别的爱好,唯独对官方那些盘曲古怪的戏文爱不释手,是以在此事上一意孤行。
若不是宁翊提示,楚霄都忘了另有颜官这一茬。
方以唯攥了攥袖口。
“你想入仕?”
方以独一愣,有些懵然地抬眼,“陛下……”
“陛下,臣女谋官入仕并非只为嫁娶之事。”
女帝解释,“这是朕盯着云韶府新排的乐舞。”
“蜜斯?你去哪儿?”
她本不该多说这两句, 只是……
女帝沉吟半晌,“朕也不看好你与宁翊的婚事。如许吧,朕能够赐你一个恩情,断了你世子妃的’好出息’,允你今后自行遴选夫婿。如何?”
宁翊就坐在楚霄身边,还在为女帝帮方以唯得救闷闷不乐。
女帝:“撷采坊?”
百官这才回过味来,虽不好多说甚么,公开里却测度着女帝莫不是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动了择夫的动机。
女帝:“那里那里,朕看了也感觉甚是精美,和你本日的手钏很相配。”
仅仅一句话的恩情,便可使她摆脱窘境。
“你说得有事理,那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