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舍得那些操琴抚筝、吹笛跳舞的纤纤玉手去生火洗碗搬花盆???
“蜜斯可也是来宫中赴宴的?”
“咔嚓——”
一想到本身的云韶府白白少了近二十个美人,贺缈的心都在滴血。她如此忍痛割爱,没想到谢逐这厮竟毫不承情,连个正眼都不瞧,就二话不说把她的宝贝疙瘩们全都送去做粗活!
贺缈咬牙切齿,在纸条上刷刷刷记下了谢逐第一样喜恶——不近女色。
“茯苓……”方以唯无法地叹了口气,“我从小咏诗作赋熟读经史,不是为了做世子妃,不是为了做侯夫人,更不是为了生下嫡子秉承侯府爵位。”
“砰——”
茯苓也只能这么安抚方以唯。
“可贵进宫,这位姐姐竟不去赏景吗?”
颜朝女子大多爱好较为繁复的衣袖,而面前这位,却恰好用绣带束紧了袖口,袖口模糊还能瞧见蹙银盘纹。不似广袖双垂的疲塌,这一束袖倒显得洁净利落。
“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木头!”
闻言,方以唯身后的婢女茯苓叹了口气。
说罢,便转成分开。
虞音仿佛是早就晓得了她的名号,微微有些惊奇,当真地高低打量她,“姐姐莫不是方以唯?”
茯苓心中亦觉不忿,但倒是敢怒不敢言。
“蜜斯慎言。”
大颜并无男女分歧席的端方, 此次百花宴是瑾太妃的意义, 召贵女进宫是为了给永初帝召些玩伴,而同时宴请世家公子则是但愿永初帝能从中择出皇夫人选。
“我给他送了这么多貌美如花的美人,这本来放在宫里可都是我赏心好看标宝贝疙瘩!”
但是女子却并不是个见机的人。
方以唯内心很乱,直到瞥见那殿阁,才微微顿住了步子,昂首看向匾额——临水殿。
“那是甚么人?”
方以唯心中已有了个大胆的猜想,蓦地昂首,又细心朝女子的双眼看去……
为了刺探这位谢公子的秘闻,她跟着陛下一起乔装打扮混进了谢府当婢女,她化名为青歌,陛下化名青阮。
这些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的话,现在听来还是很刺耳。
此次百花宴与以往略有分歧, 宴请的并非朝臣, 而是一些和永初帝年纪相仿的世族后辈、王谢贵女。
空有一副好皮郛,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就罢了,恰好还风骚成性,流连烟花之地,乃至曾因强抢民女闹出过性命官司。
她穿戴一身素色云衫, 外罩晕间锦半臂,一袭天水绿罗裙, 裙裾收束,腰间缀饰着金叶银铃, 行步间玎玲有声。比起其他贵女,她实在算不上盛装,头上也只梳了一个凌虚髻, 简朴地簪了支蓝田玉簪。
虞音背对着行廊,她身后的丫环倒是眼尖,见有人走了过来,从速上前一步小声提示。
“不就是要嫁进侯府了吗,有甚么好对劲的!盛京第一才女和盛京第一纨绔,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凡是好人家未出阁的女人,一听到宁翊这两个字,在家的都要紧闭门窗,外出的都要绕道而行。厥后就连家中长辈打单不听话的小丫头,用宁翊都比旁的妖妖怪怪要管用。
此中一个是梳着单螺髻的小宫娥,而另一个……
方以唯苦笑。
话音还未落,不远处的行廊便又有几个世族公子被內侍领着朝这里走来。
方以唯绝望地垂下眼。
方以唯攥紧了手,十指扣进掌心,掌心传来一阵阵刺痛。
见她独坐,一一样落单的粉衣女子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方以唯低眉敛袖,苦衷重重地跟着步队走下廊梯。
“蜜斯你慢点。”
发觉到她的视野,女子执扇的手微顿。
那一身银红色缀芙蓉斑纹的对襟云衫看似平平无奇,但下衬的单丝罗笼裙,裙摆不显眼处却贴饰着一朵金箔团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