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如何又变了主张，嗯？”九公子右手虚握抵住唇边儿，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打过了呵欠，将搭在膝上的毯子往上盖了盖，转眸看了迢迟，低低“嗯？”了一声。
这句话，没头没脑。乍一听，就像崔氏是因为争风妒忌，而负气出走，王伉无法之下，措置了爱妾，低头认错一样。
“哎呀，嬷嬷如何来了？”谢姜探身拉了韩嬷嬷，细声问：“玉京、寒塘和北斗三个丫头呢？她们来了么？”
想起来去新郚郡，还要走十几天，如何也不争这一会儿。何况看韩嬷嬷的意义，仿佛王馥在，有些话提及来也不风雅便。谢姜掩嘴打了个小呵欠，细声细气道：“其他的事今后再说。嬷嬷铺被罢，我和阿至姐姐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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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思着说不定远山也会受罚。谢姜悄悄叹了口气，斜看了王馥道：“今后你嫁夫郎，千万别找世家公子。心机深的更不成。”
迢迟低声道：“伉公子见了部属，没有提及公子半句。只说现下祖宅里乱成一团，他脱不开身。部属去，恰好将这个老嬷嬷送给她主子。”
有些话没有体例同王馥说透，驭人之术，在于上达下行，令出如山。最忌出尔反尔。九公子深谙此道。是以对于谢姜绕着弯子，也要替乌家兄弟讨情，有些不大“舒畅”。
畴前跟着崔老夫人，韩嬷嬷也是见多识广的主儿。摆布瞅了几眼，不但拉出来绒被，还从车壁暗格里，翻出来个装了水的小陶壸。
远山回声道：“公子。”
垂眸思忖半晌，九公子抬手叩叩车壁。
垂睑看了谢姜裹了巾帕的右手，韩嬷嬷半句没有问，扭脸看了王馥，又转返来看了谢姜，低声道：“两位娘子都是面带倦色，想是昨夜没有好好安息罢。不如老奴奉侍娘子们睡一会儿。”
“哎！别闹，外头听得见，哈哈。”谢姜笑的直喘气。抬了裹成“布球儿”的右手，“咭咭”笑话她：“阿至姐姐，哈哈。瞧瞧裹得像不像个猪蹄子？”
斜身倚在榻座上，九公子将喝光了的茶盏递给迢迟，淡声问：“伉公子也要去谢府么？”
向前走了几步，韩嬷嬷屈膝见礼道：“老奴见过娘子，见过王娘子。”
接过绒枕垫在身后。谢姜细声道：“以九公子的脾气，部下人办事出了岔子，他要惩罚，我恰好讨情。以是……伤了他的面子。”
风不大，却极冷。
“本来是要去。”迢迟接过茶盏，顺手放在中间的案桌上，扭过脸儿看了九公子：“部属去的时候，伉公子已经备妥了东西，这辆马车就是伉公子本身用的。”
九公子眯眼望了远处，闲闲道：“这些话只说一次，你传给他们兄弟。本公子罚他，是因为……我贵重的东西，他做奴为婢的竟敢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