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不由自主两腿夹紧,瞄了眼北斗,又傻傻去看九公子。
谢姜亦放下竹筷:道“用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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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咳了一声,曲指叩叩桌沿儿,似笑非笑道“提李季并李六儿过来。”叮咛过这句,眸光轻飘飘一扫北斗,又道:“你先归去。”
言下的意义,筹办洗了澡睡觉。
还撬上一撬?齐刷刷长不过两指的钉子尖儿,如何个撬法?不但远山凤台两人一头雾水,就连九公子亦有些不解。
“嗯。”九公子拿帕子擦了手脸,便懒洋洋在榻座上坐下。
说了这句,韩嬷嬷便躬身去掀珠帘儿。只抬脚往厅门走的时候,老嬷嬷睑了眼皮子,朝寒塘玉京并北斗使了眼色。
王氏这一代,除了九公子根正苗红属于嫡出,再没有第二人。
既然主子叮咛下来,当下北斗去厨下烧水,这边儿谢姜又叫玉京来铺了床榻。待略略洗过澡,谢姜便自顾上榻安息。
后宅里混了大半辈子,甚么时候该开口,甚么时候该避出去,韩嬷嬷自是拿捏的准。
既然嫡宗子不成,王司马便要超出王盎,从嫡二子王直,或二房嫡出王焕,三房嫡出老六王夷吾之间遴选担当人。
介时九公子不但与家主之位无缘,更能够亦失了封王欢心。
以现在的景象来看,九公子最有能够是下任家主的人选。想要一争权势的那些人,亦绝计会将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时候恰是用朝食的时候,寒塘置摆了菜粥、酥饼、肉汤,这边儿韩嬷嬷刚端起小碗舀粥,此人在门口一愰,老嬷嬷便放下粥碗,裣衽屈膝道:“公子大安。”
再者……依瑯琊王氏的权势职位,若要查几个劫匪,天然是小菜一碟。梁家兄弟只需等这几个劫匪就逮,到时候这几个强盗便众口一辞,纷繁指认九公子是幕后主使。
只可惜一则王盎胸无弘愿,平素除了好酒便是与人扎堆儿寻乐子;二来……王盎对梁氏言听计从,他若做家主,瑯琊王氏族中大权绝计会落入梁氏之手。
王司马心明眼亮,以综上两点来看,他绝计不会让王盎做下任家主。
谢姜眸子儿转了几转,不动声色站了起来。
幼年时便心狠手辣,这会儿为了贪欲甚么不能做?
九公子袍服上沾了血。
直到天光大亮,九公子才返来。
ps:亲,新房里打的壁柜大了十几公分,床放不下,打柜子的一脸不觉得然道:“锯床好了……”
当时刚巧北斗端了水盆儿出去,韩嬷嬷便亲身接了送进寝屋:“夫人,水送来了,老奴下去备些热水。”
梁氏兄弟的外甥……的阿娘?
北斗鼓了鼓嘴巴,迷惑道:“夫人不等公子返来么?”
倘若坐实九公子教唆匪人暗害兄长,则他不但是德行有亏,更是犯了世族之家兄弟反目相杀的忌讳。
小丫头巴拉巴拉,说这些好像用饭喝水般,远山凤台两人听了结盗汗直冒。
九公子自家脱了外袍,待他将袍服抖手搭上榻背,谢姜便拧了湿帕子递畴昔,道:“嬷嬷备了热水,不若夫主沐浴一番再用饭食。”
思忖半晌,九公子干脆伸指斜斜一指钉板,淡声问:“这个东西如何用,嗯?”
韩嬷嬷那本小册子,谢姜早就记得滚瓜烂熟,是以九公子一提及梁家,她立即便想起来书册上评价王盎庶妻梁氏……乍看边幅柔媚温婉,然为人贪婪阴妒,九岁时曾为了一件璎珞珠串儿,不吝下毒暗害嫡姐。
只可惜王直在军中任虎贲将军,长年驻守西彊;三爷王焕朴素寡言,只老诚恳实守了族里的田产度日,三房嫡子排行老六的王夷吾,又生性古板不知变通,若非是出身瑯琊王氏,他连上卿都坐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