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了半截儿，九公子眸光一扫谢姜熟睡的小脸儿，悠悠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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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公子上了马车。到谢姜伏在九公子怀里放声痛哭，也就是九公子说了一句话。韩嬷嬷呆呆咂摸了半晌。看看九公子，看看谢姜，扭过甚去瞪了王馥，小声道：“王娘子莫要乱动……嗯，还是再歇一会儿罢。”
“甚么时候了？”谢姜懒懒翻过身，瞄了眼窗外。窗扇紧闭，毡帘儿又拉的严严实实，别说能够瞥见天气迟早，就连风也透不出去一丝儿。谢姜便扭脸儿看王馥。
低头看看胸前濡湿发亮的眼泪鼻涕，九公子嘴角儿忍不住又抽搐了两下，抬眸看了韩嬷嬷，低声叮咛：“将绒被绒枕拿过来。”
方才还哭的要死要活，谁晓得哭泣声一止，谢姜竟然闭上眼睛，打起了鼾。或许是刚才哭的太狠，鼻子有些发堵，打两下鼾便用小嘴儿吸两口气，间或再哽咽一下。
仿佛没有闻声韩嬷嬷说话，更没有瞥见她伸出来的手。九公子悄悄将谢姜放在绒抌上，低声道：“今后几天，便要日夜赶路。嬷嬷细心守好两位娘子。如果……。”
车厢长约丈半，宽可并排坐五六人。九公子踞坐在车门边儿，韩嬷嬷便挡住王馥坐在车尾。车厢里一时只要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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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好像小兽悲鸣般的哭泣，便从九公子怀里传出来。
从第一次姨母崔氏接到信儿到现在，已经一月不足。整日昏睡，二夫人还能撑多久？还能……撑多久？……多久？
睡了那么长时候，怪不得头晕脑胀，肚子又饿的咕咕叫。谢姜摸摸瘪瘪的肚子，转着眸子儿看了一圈儿，细声问：“嬷嬷呢？车里如何就我们俩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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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三辆马车，沿着西去的通衢，逶迤向前驶去。
本来……不是固执。是一向忍着罢！九公子闭了闭眼，掩去眸子里顾恤的意味。伸臂揽住谢姜，另只手悄悄在她背上拍了几拍，柔声道：“不消忍着。想哭……就哭罢。来……。”
谢姜绯色的前襟，半晌便濡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