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上午晌买了一篮子波楼菜。现下苞厨上还在做。”新月摆妥碟子碗筷,拎了托盘,又回身往门外走:“外头下雨,奴婢还要腾出来手撑伞,不敢揣的多了。”
不怪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九公子,这会儿脸上露了形迹。
九公子内心一荡,低声道:“阿姜……夫主饿了。”
正因为俄然想到这宗,九公子才色变。
饿了就用饭呐!
九公子垂眸,眸光由她光亮的额头……再到挺翘的鼻尖儿……再到“叭叭”不断的粉嫩小嘴儿。
只内心如何想是一回事,脸上却做出一付体贴状,皱了眉问:“疼的很么?”边问,边左手揽了谢姜小腰,右手由肩至腰滑到腰弯儿。
新月边说边走,只她刚出房门,抬眼瞥见九公子进了院子,因一手拿了伞一手拎着托盘,小丫头干脆将托盘往掖下一夹,屈膝见礼:“见过公子。”
谢姜细声细气道:“只是……有一点点,歇歇就好。夫主……夫主在霍延逸身边安插了人手么?”
到了中午,先前濛濛的雨丝儿垂垂绵密起来。新月斜了伞挡住托盘,待进了屋,方将伞扔到门口:“夫人,公子要下午晌才返来。夫人先用饭罢。”
此人往阁房走,谢姜忙跟上去:“阿姜奉侍夫主换衣。”
九公子右手在谢姜腿弯儿处一托,打横抱了道:“阿姜先去榻上,我令人马上去寻大医。”
瞄见此人胫子上玉扣仍旧扣的妥妥贴贴,谢姜将布袍往肘弯处一搭,上前踮了脚尖儿去解此人脖胫上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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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独自进屋:“奉告厨妇,多蒸些饼。”
听这意义,此人没有在外头用饭。
九公子眸中笑意一闪而逝。
九公子不让谢姜出门,这两天谢姜见了他便是带搭不睬,这会儿俄然殷勤万分……九公子眸光闪了几闪,当下不动声色道:“阿姜先用,我更了袍服。”
此人身子比谢姜高了一头,她踮脚踮的也是累的慌。当下谢姜干脆两腿一软,细声细气哼唧:“夫主……阿姜腿疼。”
九公子贴了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谢姜转眸瞄瞄案桌,忍不住道:“没有青菜么?”
哄谁呐!放了你……你会诚恳交代么?
谢姜刚要说话,此人便俯身低头,待噙住小嘴儿吮的够了,方看了她道:“前次周校尉掳你……我便记着了他的气味。以是这回甫一上楼……便晓得是他。”
此人神采突变,谢姜便发觉大大不妙,只在内心转了几转,忍不住细声问:“阿谁……真的是六叔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