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身子躬的几近要挨住膝盖,苦哈哈道:“伉公子别活力,你晓得公子……嗯,仆辞职”越说下去,王伉的脸皮越是丢脸。远山左思右想,如何也不能明着说,只好不等王伉出声,后退几步到了门口,又躬身一揖,回身出了院门。
此人来的出人料想,走的又万分俄然,王伉反倒怔住。王大往门外追了几步,眼看远山头也不回出了二道门,便转返来笑嘻嘻道:“恭喜家主,九公子对大娘子另眼相看,说不定是想给哪位权贵公子保媒,到时候……”说了半截儿,扫眼瞅见王伉冷冷斜视的眸光,便讪讪住了口。
“谢娘子的贴身嬷嬷说……谢娘子受了寒,正在阁房里避风”说到这里,金盏狠狠剜了下王大,扭过脸看了王伉道:“返来的时候,奴婢去了内宛帐屋,几个仆人都说……也就明天九公子的随持来,管事才第一次往紫藤院送碳”
“那她没有说其他的么?”九公子斜斜瞟了眼远山,淡然问道“比方说那几个丫头都在干甚么,她身边儿的嬷嬷着不焦急,去没去找伉公子……嗯?”
九公子在后院里已经连着住了四天,再不归去,恐怕王老夫人真会来酒坊逮人。
一句话里有两个意义,一,九公子的参已经送到,二……明显是没有见到谢姜。
这下子,九公子住的月出寒通居,不但仅是六爷七爷存眷,连老夫人也是往那边一天派几遍丫头。这些丫头个个都擦脂抹粉,浑身香喷喷的去见九公子,美其名曰“受命奉侍……”
以谢姜平时到处依端方办事的气势,王馥去了还要出来迎两步,更不消说长辈叫人送东西,王伉沉声问:“你没有去给谢娘子存候么?”
“仆送了……送了……”王大如何敢说扣了谢姜院子里的棉裳?碳,又如何敢说常日崔氏特地叮咛,要拨去紫藤院的木料肉食,都搬回了本身家里?吱唔了半天,腆着脸道:“夫人走前叮咛仆送甚么,仆便送甚么……”
冷冷扫了眼王大,王伉道:“出去讲”金盏走进了外厅,屈了屈膝,道:“奴婢已经将参,给了谢娘子的贴身嬷嬷”
第二天一大早,远山便到了藤花巷子,王大亲身接了人往正院领。等进了院门,远山抬眼扫了一圈,王伉正由丫头奉侍着穿大氅,看模样筹办去司里公干。便快步走到廊下,躬身揖礼道:“仆见过伉公子”
王伉的神采……刚才是冷,这时候就是阴,阴沉的能滴下来水。
王大一脑门子浆糊,端端跟到厅里:“家主,有甚叮咛么?”问了这话,眸子一转,又叽咕道“九公子送来的东西,必也是好的,就算不给大娘子,家主不如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