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东拉西扯转移旁人重视力，这类伎俩，谢姜亦是常用。只不过此人专捏人的软肋痛脚，她则是绕来绕去套民气里话。
待拿定了主张，谢姜便一脸灵巧非常状，任凭九公子牵了小手。
被此人悄悄“摆”了一道，谢姜内心极不是个滋味儿，是以打一上车，她便怏怏倚着榻座儿装睡。
九公子没有答话。
四周一时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九公子从远处收回眸光，转而瞟了东城道：“见了卦像，大王是如何做的，嗯？”
此人顺嘴儿扯出老夫人做挡箭牌，谢姜一时有些噎住。
九公子眸光闪了几闪，转刹时便暴露几分了然来，淡声道：“不错，人间事本就无益有弊……婉韵夫人大兄一死，周家即是失了秉承家主之位的嫡子。大王要趁机挑出个庶子，搀扶其上位，介时便可将枣地周氏捏在手里。罢了，不说这些了。”
凝神思忖半晌，九公子俄然嗤笑出声。笑罢，转眸看了谢姜叹道：“婉韵夫人真真是受宠。”
谢姜点头。转眸扫见此人一脸探听看过来，想了想，她便又细声解释：“上头那位这般措置四王女，婉韵夫人当宠只占一半儿。别的一半儿……两分是因为考量酸枣郡周氏的权势，三分是因为周家这代独一＊一个男丁身故。”
问了这些，她懒懒倚了榻座儿，掩嘴儿打了个小呵欠。
东城皱眉，待品品自家主子话里的意义，便低声道：“是，夫人叨教。”
“回夫人。”东城觑了眼九公子，因隔了竹帘儿，只昏黄看到他端了瓷盏啜茶，仿似压根儿没有看外头，东城便垂下头，老诚恳实道：“乌大现在新都。”
谢姜想了想，细声问：“我阿父阿娘可稳妥？。”
正谈及宫里阿谁，刹时又拐到回舞阳。且此人说话的语气看似漫不经心，仿佛随口这么一说，谢姜却恰好听出来。内里不容置喙的强势意味。
东城遂低头在帘子外坐了，揖礼道：“仆见过公子，见过夫人。”
凡是这类态势，便是九公子凝神想事儿，东城遂低头看了脚尖儿，老诚恳实等他问话。
“公子，谨慎！”远山低声说了这句，又“吁！”嘘了马匹。
遵循风俗，此时要么东城接着禀报，要么九公子会出言相询。
这一句调子略高，明显已压抑不下火气。
东城沉声道：“大王直接在祭奠殿下诏，诏令统统王女每日沐浴祭奠上神，并责成主管祭典的内官做记录。”
九公子拿丹凤眼儿一瞟谢姜，稍一思忖，便抬手叩了车壁，淡声唤道：“着东城过来。”
她这话并不是信口而出，酸枣郡在封国七郡十七扈中，是占地最广。田亩最为肥饶之地。周氏一族在郡内占有运营数百年，不但权势庞大，亦可谓的上富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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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模糊感觉不妙。
三辆马车鱼贯驶出田庄。
“伤势早己无碍。”九公子眸子里闪过几分暖意，伸手握住谢姜小手，闲闲道：“阿姜有所不知。两天前祖母便派人来，命我领新妇回老宅。我若再不归去，依她的脾气，说不得便会来逮人。”
九公子鼻子里嗯了一声，仿似没有半点听她解释的意义，转眸看了东城，叮咛道：“前几日车驾不是筹办妥贴了么，清算清算，马上启程。”
刚才九公子表示他答话谨慎，便是提示他……谢姜不晓得二夫人被封了德淑夫人，更不晓得二夫人随谢怀谨来了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