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仆人，九公子探身拿太长柄酒吊，在瓮中搅了一搅，淡声道：“搅搅可散些酸气，饮起来更是甘美。”说着这些，斟了两盏酒，一盏捧了递给王司马。
过个几年，说不定谢家又是势起。
“吱呀”一声门响，待反手掩上房门，远山才压下嗓音道：“回公子，仆去看了，故乡主与犟叔说话，并无传随护。”
仆人放下碳炉，转而站去王司马身后。揉了半晌，俄然想起来，便又接上话头：“老夫人要惩罚伉夫人，旁人吓了一跳，唯谢娘子不惧。嘿嘿！谢娘子胆量颇大。”
王司马不由暴露几分惊奇，垂眸思忖半晌，干脆左手拿了“月朔十五”的纸片，右手拿了“私笺”，细心打量起来。
同霍伤亲笔不差分毫的“私信”，竟然是谢姜捏造！
PS：亲，明天……父亲周年。纳兰本来存好的稿子，定时上传时，Apid上的章节中间少了七八百字，革新几次都是白屏，偶然有，偶然没有……纳兰只好捺下心机重码一遍……(未完待续。)
王司马没有开口。
“下去罢。”
拇食两指捏了瓷盏，九公子却没有半点要饮的意义，淡声道：“两年前，赵显敬献高阳峻一艳姬。此姬美艳非常。尤善歌舞媚术。”
屋子里酒香四溢，竹篾墙又不隔音。仆人被酒味儿熏得有些头矒，便絮干脆叨：“老夫人做寿那天，仆曾去紫曦堂。”
王司马俄然想到……老夫人姜氏，所谓的逗趣儿，便是见之欢乐。
“嗯，夜阑无事，且听来解解乏闷也好。”
王司马来了兴趣，斜瞟了身后问：“老夫人是打了她板子，还是罚她下跪？”问了这句，俄然眼睑一眯，恍然想起仆妇说……老夫人送两个小人儿过来，给家主逗逗趣儿。
老夫人做寿那天，因忙于欢迎封王内使，王司马便没有去紫曦堂。那天的事儿不晓得，他却晓得老夫人的脾气。
“家主，九公子走了。”仆人掩妥房门，便走到案桌儿旁搬碳炉：“家主，仆见过阿谁谢娘子。”
“以小九看，这个谢娘子……。”书法惊人也就罢了，心机策划竟然紧密到这类境地。王司马抬手抚了长髯，皱眉思忖半晌。半晌以后，不由心机一动，抬睑看了九公子。
九公子啜尽酒水。待放下杯盏。瞟见王司马面前酒盏已空，便执了酒吊斟满：“厥后此姬又与霍伤有了首尾。并应他所命，潜到子戈身边为姬。”
木桥右边的竹屋。
本来不幸懵懂的话，由个五六旬老翁嘴里吐出来，说不出的奇特风趣。
九公子沿着碎石小径，悠落拓闲，一起行去。
时人喜好清谈，扳谈两边自在划一，礼节上亦非常随便。
竹帘儿卷着，屋子里没有燃灯。九公子点漆般的眸子望了窗外，仿似有些入迷。
“子戈约是内心稀有。先宠了一阵子。厥后又丢开手。此姬便逃去了郚阳谢府。”说到这里，九公子眯了眯眸子，话锋一转：“此姬要探玉佩，为谢娘子所察。”
老夫人一旦性子上来，慢说他……既便封王来了，也不过奉上个白眼儿。
以美姬献给权贵，追求晋身这类手腕，实属再平常不过，王司马哼了一声。
远处的花田，近处的木桥藤树，皆覆盖在皎皎月色里。而月色下的风……微带了几分草芽的青涩。
王司马眸中闪过几分兴味。将纸片私信仍收在玉匣里，又扣了两下案桌，叮咛仆人煮上酒水。仆人便搬了碳炉酒瓮出去。
不怪此人感慨。谢怀谨文采斐然，为士林名流推许；谢策在军中又很有声望。现在再来个心机剔透，滑头无双的谢姜。
两张字，不管起笔还是收笔，不但没有涓滴相仿之处，就连笔意、笔势、意境，都是天上地下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