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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大倒是头一次见谢姜这类。
既然开了口，谢姜哪还管旁人如何想，垂眸看了雪姬，闲谈般道：“你的阿父为赵显饲马，是以你出身衍地赵家。”说了这句，目睹雪姬怔住，悠悠又道：“因你聪慧美艳，先是被赵显收做姬人，后又被他敬献给高阳峻。”
屋子里灯火透明，因谢姜身子微侧，臂肘支在案桌儿上，乌大只瞥见她如墨发髻下，半边粉嫰的小脸儿。
是以他见过的贵女实在是多。数量多，表面脾气天然多样，刁蛮率性者有，温婉可儿者有，高傲傲慢者有……。
厅里一时落针可闻。
粉粉嫩嫩一个小娘子，说出口的话，偏生叫人不敢有半点违逆。不但如此，看到她面色淡然，黑而大的眸子盯在本身脸上，乌大竟然有种……被看破、看破，无所遁形的狼狈感。
言外的意义很较着，吃了晚餐闲的无聊，恰好能够用雪姬打发打发时候。
“嗯。”谢姜昂首看看天气，而后眸光一转，瞟了乌大，闲闲道：“晚食过后将雪姬送来，那会儿我恰好没有事儿。”
“你之以是逃来郚阳郡，是本来就与霍伤有约。”谢姜两颊酒窝深深，用了三分感慨，五六分安慰的语气，细声问：“这几日，来见霍伤的旧部已有很多。霍伤可要你列席宴饮？坐榻时，他与你是并坐还是你坐在他背后？亦或是……你无榻无座，伏在他的膝前？”
北斗早就磨拳擦掌，刚别好“木锤”窜出来，新月腰身一弯，单手拎起麻布袋子，“扑咚”一声便甩进厅里。
谢姜仍旧没有问雪姬对或错。
雪姬怔住。
当日晚间。
谢姜抬手翻了页书，闲闲开口：“带她来时。有人见么？”
额滴个大神，这丫头不是找死么？里头那位如果发了脾气，最欢乐扔东西砸人……，乌大抬脚往门框边儿跨了半步。
一个雪姬，用得上这么大阵仗么？谢姜内心悄悄好笑。只是好笑归好笑，脸上倒是一派当真严厉：“嗯……。”
刚说了一个字儿，门外“锉锉”两声门响，北斗小声禀报：“娘子，乌大来了。”
“嗯。”脸前灯光乍然一亮，谢姜不由抬手遮在眉间，眯了眼问：“北斗与新月两个在外头么？”
到了这里，还由得了你么？谢姜眸子里似笑非笑，话锋一转，漫不经心叮咛：“嗯，如果这妇人没有效处，等会儿措置起来也不会有甚么费事。放她出来。”
嘴里说的再是客气不过，谢姜脸上却没有半分客气的意义。
“见过娘子。”将麻布袋子扔在地上，乌大躬身揖礼。礼罢。恭恭敬敬道：“娘子看，如何措置这妇人？。”嘴里说着话，眸光向地上一溜，复又昂首觑看谢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