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先生又不是范蠡,估计也没传他赢利的本领......骊姜,这些事寡人还未曾得报,你如何就晓得了?另有,寡人得报屹石村有百多口族民,已命再拨两千亩良田了,就是要帮忙那小子安设族民,你刚才略过了不说,莫非是动了手脚不成?”
“禀君上、国后,景中尉有信报来!”
“是卫家之事?厚礼退回,来人请退。奉告来人,卫有害已是个死人,老夫也救不得他了......”
“儿不敢,儿这便赶走卫家来人,父亲请息怒。”
上大夫读书的时候谁敢打搅?轻则掌嘴、重则打烂屁股逐出府去,哪怕是老甘龙最宠嬖的宗子甘升也要谨慎翼翼,悄悄叩起门环,抬高了声音道:“父亲,升儿求进。”
“儿知罪,实在是卫家哀告,送来厚礼......”
“进吧......”
骊姜是最聪明的女人,为了拯救仇人耍耍小脾气,在臣子面前摆摆态度,让国人明白她并非知恩不报之人也就是了,可没心机去援救一个本来就该死的医工。卫有害腰斩弃市的日子很快就定下来了,第一时候送到白栋这里;白栋看后点点头,记下日子后就叮咛白迟烧掉赢虔送来的帛书。
“慢,白栋现在在做些甚么?”
“卫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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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了!爱妻所言有理,那小子懒惰成性,逼逼他或有好处。不过,他如果还不上负债,我那三个儿子难道很亏损?”老赢连非常猜疑地望着老婆。
“父亲,白栋不过一个七等爵公大夫,怕是受不起如此大礼啊?”
“臣妻觉得,像白公大夫如许的高人弟子,必有体例处理族民之事,君上为此加赏两千亩良田,那不是看轻了我们的大功臣,看轻了鬼谷先生麽?”
“那就是个想不通的故乡伙,臣妻说了几次,他只是点头,依臣妻看,与魏和谈之事怕有极大困难......君上,必然要半分河西麽?公叔痤不点头,魏王怕是很难接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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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乞贷?借主还是寡人的三个儿子?哈哈哈,这小子脸皮倒厚,这才刚入栎阳就四周借债,就不怕满朝文武在背后笑他麽?”
“蠢材!还不速去?”
贩子上的鼓噪群情却吵不到老甘龙,这位秦国上大夫的书房紧紧封闭,故乡伙又在读书了。活到老学到老,好读不倦,就是这位老秦第一权相的座右铭。
骊姜话音未绝,门外便有女内来报;接过急报帛书,拆去封口看了,骊姜顿时一愣:“来秦使者是个叫卫鞅的人?君上可曾传闻过此人名字?”
堂堂一国以后,竟然说得眉眼乱动,喜不自胜,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君上怕是猜也猜不到的,这小子竟然乞贷!您的三个儿子,另有李敌景监,个个都出了大钱,嗯......就算景监最廉洁,只出了五百钱,可见是个极好的臣子,至于您那三个儿子,臣妻就不说了,免得您怪责。”
这位国后可不是只会喂丈夫喝汤药、一心缠~绵床榻的祸国红粉,说到国策大事,明断不逊男人,不然赢连又怎会数十年恩宠集于一人,可谓战国初期稀有的好男人?
“父亲,卫有害与父亲私交......”
“公大夫不过爵七等,禄百五十石,就算有君上犒赏的千亩良田,也不过养十几户人家罢了,何况赏田中也还是青苗,当不得饭吃,屹石村来了二十多户族民,合一百三十六口,君上你说那小子是不是很难支撑?换了是臣妻就会减省支出,先挨过这段青黄不继的日子再说,可这小子倒是大手大脚,又是修庄墙,又是补助族人,传闻连贱民仆从都被分发了新衣新鞋,还要求每天都要洗热水澡,烧热水莫非不要柴麽?老秦国山多树多,是不缺柴,可就算樵夫砍柴,也要转换人力,那都是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