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隆冬气候,南风微起。六使兵马正行之际,忽报一彪军到。六使古人探视,倒是杨太保兵至。世人相见,一同进兵。六使于顿时见军容可掬,遂口占一绝云:
盖此战胜利有三机焉:一者,番人攻围已久,志意懒惰;二者,不料六郎尚在,兵势先夺其心;三者,宋兵新来,锐气正盛,且又攻其弗备也。先人有诗赞曰:
时八王单马先人城中,见真宗称贺曰:“赖陛下洪福,已获得杨六使救兵来到,杀得番众残戈败将而去。”真奈曰:“朕脱此难,卿之功也。”令宣进杨六使,拜伏御前。帝曰:“卿因误犯前罪,特悉赦之。今有救驾大功,朕决不负汝。”六使顿首奏曰:“机遇可贵,宜乘陛下车驾在此,威风百倍,臣率所部,直捣优州,取萧后舆图以献,永息边患。此千载之盛举,乞准臣奏。”帝曰:“卿言甚善,奈车驾久出,懦夫疲困,须待回朝议之。”六使退出回营,以所捉番将,尽行枭首号令不题。
次日,帝以代州节度使杨光美为魏州留守,命令各营,班师回汴。军士得令,无不欢腾。文武拥戴车驾离魏州,望大梁而回。但见:
稚遣同衾又分离?不知行路本无情。
愁多不忍醉时别,想极还寻静处行。
枪刀荡荡,剑戟层层。
须知此去存声望,径使皇家诏旨来。
全军一起无词,不日来到佳盗窟。六使入旧营中坐定,世人拜见毕,乃命令修整营栅,筑造关隘。分遣岳胜等为十二团练,各领所部,整点枪刀衣甲听令。自是三关仍前畅旺。六使每遣逻骑缉探北番动静,与诸将日议征进之计。不题。
旗号动处黄龙舞,画角鸣时白天闻。
复合英豪势更雄,万山风色送行骢。
雄师将近澶州界,八王亦部兵四万来会,入见六使,不堪之喜,六使曰:“兹行非惟救驾,殁灭丑类,安定优州,在此一举也。”八王然之,遂驻扎澶州城中。次日,六使召岳胜谓曰:“主上被围已久。汝充前锋亟进,冲开一阵,使番将先挫锐气。”岳胜领命去了。又唤孟良与焦赞曰:“汝二人率刘、张、陈、柴等各部兵二万,分摆布翼,攻入敌当中军,须用力战。吾引后军继进,必获全胜。”孟良等亦部兵而去。六使分遣已定,与八王议曰:“臣与殿下,率津兵后应,诸将必能胜利矣。”八王曰:“郡马真乃举足能定乱也。”六使辞不敢当。
六使行到山下,孟良先遣人入寨中通报,岳胜闻此动静,即引数十骑出半山驱逐,恰遇六使,拜于道旁。六使进寨中坐定,世人齐拜贺毕。岳胜再拜曰:“只因本官获咎,致大家四散而去。本日复得相聚,是我世人之幸也。”六使曰:“前事馒说。今主上被困魏府,情势甚紧,可作急筹办救驾。”岳胜曰:“主高低以社稷为重,轻信谗佞,要致本官于死地。今幸皇天开眼,留得本官复在。不如只居此处,自称一国之君,图取欢愉,何故救驾为哉?”六使曰:“我等尽忠报国,留佳誉于后代;若占此一方,万代骂名,只是强徒罢了。”岳胜不复敢言,因设道贺筵席。是日,寨中大吹大擂,世人酣饮而散。
六使径来无佞府,拜词令婆起行。有子杨宗保,年纪一十三岁;欲随父往三关。六使曰:“那佳盗窟乃苦寒处所,去则无益,不如奉养令婆,待汝成丁,即来取汝。”宗保乃止。六使告别府中,与岳胜、孟良等率军马望三关进发。有诗为证:
宋运昌隆启圣明,豪杰效命发长征。
次日,兵行之际,忽正北征尘蔽天,一彪人马来到。岳胜舞刀冲开其阵,番将刘河不能抵敌,大败而去。宋军夺得囚车,送六使军中。车内不是别人,乃是保驾将军呼延赞也。六使赶紧翻开放出,拜曰:“天教相遇,不然,竟遭俘虏矣。”赞曰:“老将被捉之时,屡欲报知主上,来取足下。争奈军情周到,弗能达意。若本日不是郡马相救,几丧残生。”六使大喜,引见八王。八王曰:“此天子洪福也,故使将军遇救。”六使命令诸将,兼程而进。是时,真宗在魏府,与众臣悬望救济动静,音问不通。城中粮草将尽,臣下皆宰马而食。番兵攻围告急,势已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