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动静已传入北番,萧后遣耶律学古为行营总管,部津兵一万,先往等待。学古领命,率兵径赴九龙飞虎谷,于正北下寨。次日,亲往谷中巡查一遭,回军中谓牙将谢留、张猛曰:“我视其处,四下皆死路,惟东边一片平阳地,堪容五六百人,可因而地摆筵,以待其来,就中图事。”谢留曰:“总管此计极高。”道来罢,人报十大朝官已到。耶律学古分付军马远远躲避,自出军前驱逐。八王与学古顿时施札曰:“汝主自议,要献九州图籍,将军意下何如?”学古应曰:“阵前不是媾和地点,明日当于军中决计。”八王应允而退,于正南安下堡垒。
孟良急保朝官出谷口,忽数声炮响,韩君弼伏兵齐起,将谷口截住。岳胜恐北兵紧困,力战欲出,怎禁得番兵矢石交下,人不能近。前面又是死路,四下山崖壁立,恰是:
耶律学古见谢留失手,大怒曰:“特要媾和,何得相伤?”喝声:“世人擒捉!”只见筵前转过番骑五六百,奋勇踏进。岳胜、焦赞等不堪怒激,各翻开箱子、竹节,取出长枪短剑,一齐杀来,耶律学古知有提备,先自走了。众骑被宋兵杀死一半。
古被柴玉说了一遍,略有难色。又问于右正席寇准曰:“曾记咸闰年间,进贡锦皮暖帐,被公沉埋不奏,乃至兵革相寻,岂大臣为君谋乎?”寇准厉声答曰:“我主上论管理政,且得空日,那边故意玩汝锦帐?本日欲与汝国结和议之盟,索九州图籍来献,何必讲旧事乎?”学古曰:“图籍他日交割未迟,且教番官帐前舞剑,劝酒取乐。”八王曰:“顷言不准带寸刃以随,此又非鸿门宴上,何用舞剑为哉?”道未罢,谢留已回声而出,手提长剑,于筵前怞舞。八王见势头不好,即叫:“随酒保安在?”盂良激愤向前曰:“北兵能会舞剑,大宋岂无懦夫耶?我亦对舞,聊助筵前一观。”言罢,挥过利剑,与谢留两订交舞。
不日,八王与世人将近梁门关,一彪军马拦路,乃是孟良、焦赞等,高叫曰:“来者莫非八殿下否?”八王近前曰:“是谁拦路?速报与郡马知之。”孟良即上马,伏于路旁曰:“蒙本官调派,令小可谨候多日矣。”八王遂与众官直进三关。又见一彪人马来到,倒是六使自来驱逐。八王见了六使,不堪之喜,并马人帐中。十大朝官顺次坐定。当以下举酒菜齐备,众官举杯而饮。
两岸犹存战血红,当年豪杰总成空。
时柴驸马坐于左正席,学古颇认得,问曰:“此位莫非柴先生否?”柴玉听得,即回声曰:“门生恰是,将军有何高论?”学古曰:“汝记得先年进番家天字图入中朝,被公改天字作未字,萧后发怒而动兵戈?本日又有相会耶。”柴玉曰:“汝道差矣。我主上应夭顺人,不数年间克伏群雄,遂成一统之盛。惟汝北番,因距中朝大远,未暇征讨,致汝君臣屡闹事情,戕扰生民,震惊皇威。天阵一破,北骑背叛而遁,当时我主若驰驱直捣优州,与汝主面取图籍而归。盖缘我等不忍军民再陷锋镝,竟劝班师。若萧后知顺逆之理,不听狂夫所惑,倾慕归顺,犹保一邦。不然,堂堂天朝,士马津强,宁与外境称孤哉?改天字图之为,实出我手。事既往矣,何复言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