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萧安笑容淡了些,“对啊,你现在姓杨……”
荆词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意寥寥。窗外模糊透着微光,乃院子里树上的积雪。她爬起来,微微启了点儿窗,雪花在飘,院子里已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这雪若下上一夜,明夙起来就能堆雪人了。
一觉醒来,雪已经停了,亦冷了很多。
信中,萧安说了很多事,但首要目标是聘请荆词明日前去萧府小聚。
自荆词受伤后,萧平与萧安日日送熟鸡蛋去王家给她揉眼睛,风雪无阻。纵使荆词说阿爹已帮她揉过,萧平、萧安还是对峙日日送去,道揉的次数多了才好得快嘛。
获得答案的荆词缓缓走回筎院,行得极慢。
萧平将她扶起来,蹲在她身前,“上来,我背你走。”
“我们送你回家。”萧安柔声道。
“小娘子一起身便在这等着了,恐怕杨小娘子不来。”中间的丫环笑着插嘴。
呵!几个月内涵兵部、刑部、御史台都安插了人手,等等……萧至忠?是洛阳邻家萧伯伯。萧伯伯与武三思有干系么……如何会如许……
她当然要去见萧平、萧安和萧婶婶。
萧安讶异,“阿爹也去了承平公主的生辰宴,按理说他看到你了,可他怎没奉告我?”
萧母得知此过后,毫不包涵地打了萧平的小手掌,并罚他在门外站了一个时候。萧父看得心疼,抱怨萧母这般对待他们的独子。萧母一脸理所该当,“孩子就得从小教起,男人汉敢作敢当,做错事就该受罚,何况,这还是打着了我们将来的儿媳妇呢……我能不活力嘛……”
“我们快些筹办,早点儿去萧府。”
萧安径直将荆词带到了她的闺阁中,荆词打量着萧安屋内的安排,熟谙感劈面而来,心想萧安的咀嚼没变,跟在洛阳时一模一样。
打雪仗的时候,萧平将雪球压得过分丰富,将荆词的眼睛打肿了,生疼生疼。夙来和顺的萧安第一次大声呵叱本身的兄长,指责萧平没个轻重,说罢拉起荆词的小手回身就走,但是荆词肿着眼没看清路,噗通一声就跌倒了。
“是。”
“那四娘去还是不去?”芳年摸干脆地问,本日那萧小娘子触怒了主子,主子与她不欢而散。
“本来如此。”
“萧安让我明日去萧府。”
“你可真是的,来了长安都不奉告我。”
荆词愣了一下。
下车,见着门口立着一个裹着披风的女子,荆词非常欣喜,情不自禁小跑上前,“萧安,你如何出来了?”
那一年,萧平十岁,萧安九岁,荆词八岁,三人好得跟亲兄弟姐妹似的,恨不得是同父同母所出。
萧伯伯是刚正不阿之人啊,畴前在洛阳时是多么秉公法律。萧伯伯断不会同武三思结党秉公。
她担忧了那么久,恐怕王家的事会扳连到萧家,萧婶婶救了她一命,她担忧歹人抨击,更担忧迩来狼籍的朝事会把萧家卷出来,万一萧平、萧安与她一样的遭受……
荆词垂眸,半晌,方侧头看着老友,“若我喜好薛郎,你帮我还是帮方城县主?”
“没下雪了?”
“你说嘛。”
“嗯,”荆词点头,“你仿佛同方城县主很熟。”
荆词闻言亦些微不适,转念一想,管他呢,珍惜当下才是,“我这几个月碰到了好多事,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
倒是好久未堆雪人了。
好久。
荆词蓦地笑了,非常抱怨地悄悄推搡了一下她,“说甚么呢。”
出门时,青女不忘为主子带上一件备用的披风。天寒地冻,以防万一。
“奴婢这就去叮咛。”青女福身,退出屋子。
纵使昨日别离得不甚镇静,但想想本日能见到萧平、萧安,荆词内心还是很等候的。总归是一起长大,旁的先不说,这么久未见,天然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