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您该换药了。”芳年提示主子,她把主子换药的时候记得甚牢。
荆词亦觉不安,“感谢。”
“王管家是否早算准了有人偷袭?”
薛崇简稳稳抓紧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她的手很小,薛崇简握在掌心,柔嫩舒畅,竟有一刹时略微失神。
“我姐姐多大了,可否婚配?”荆词对杨家环境可谓一概不知。
“既然薛二郎说到这份上了,今后我若惹了费事,你可别袖手旁观啊。”她赶快笑道。且不说他是承平公主之子,有助于她调查阿爹之事,单是薛崇简的为人,就颇合适她的胃口,交如许的朋友,是件畅快事。
薛崇简笑着点头,这小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机警得很。
芳年虽是得力丫环,却从未包扎过外伤,换起药来笨手笨脚,更是把荆词的手腕包扎得痴肥不已。
“四娘如果未受伤,大抵还得浑身遭罪。”芳年撇嘴,将一杯水安稳地递给荆词,忽又扬起小脑袋一阵镇静,“有了薛郎君的护送,我们一起都不消担忧了,大可渐渐回长安。”
荆词一边饮茶一边不自发抿嘴,最后干脆放下杯子,当真地盯着面前人道:“且非论杨家与承平公主的干系,我与你素未平生,感谢你舍命相救。我不是知恩不报之人,此后有需求帮手的处所,你大可叫我。”她略微扬了扬头,一派朴拙安然,自小阿爹便教得她“道义”二字。
“荆词先谢过薛二郎了。”她哈哈笑。
“你的伤极重,若不好生摒挡,恐怕难以病愈。”薛崇简以广大的掌心托着她的手,悄悄吹掉之前的药粉,重新一点一点均匀地洒到伤口上。
除了阿爹和萧平,荆词从未同别的男人如此靠近,下认识稍稍摆脱了一下。
杨家有四个女儿,大女儿与二女儿是主母所出,她与三女儿乃主母的堂妹王婠所出。这么算来王婠也是王习业的堂妹。现在杨家大女儿即荆词的长姐,乃杨家大小事件的主事人,首嫁唐高祖李渊孙儿广平郡公,后嫁胡氏。二姐乃当今圣上爱子卫王李重俊的嫡王妃。而同胞的三姐长她一岁,待字闺中。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何止是王管家算准了,大娘子定是早推测了,不然也不会请承平公主脱手互助。”芳年嘴快。
一抹开朗的笑在薛崇简的面庞展露,想不到这位娇小的四娘子竟很有豪情,“好!”但是他转念一想,她身子虽荏弱,脑筋、性子却发财得很,“不过在杨府以你这性子,今后要我帮手的怕是不会少。”
“举手之劳。”
芳年自知方才多嘴了,仓猝用手捂着嘴点头,“奴婢不知。”她这张臭嘴,总停不下来,出门前阿琪婆子一再叮咛警告她勿多言。
芳年生性开畅,“现在尚未婚配的只要三娘子和四娘子您了。”
待措置完,薛崇简回座持续饮茶,神采却不似方才自如了。
芳年扑哧一声笑了,“您的大外甥都十八了。”
芳年顿了顿,想着这个应当能够说,“嗯……阿郎虽上了年纪腿脚不便,但身子骨还算结实。现在大小事情,都由大娘子掌管。”
“这么说来我母亲的年纪该当很大了吧?”
荆词无法,“罢了,还是我本身来吧。”幸而她自小骑马、打马球,和萧氏兄妹各种玩闹,老是磕着碰到,包扎换药对她来讲小事一桩。
“那日马车翻倒,你的脚不也伤着了吗?”荆词早发觉她的脚有题目,“你就好好歇息吧,我本身能照顾本身。”
几日相处下来荆词才知,薛崇简乃前驸马薛邵之子,承平公主的次子。
“芳年,我父母身材可好?”
“你还真不推让。”
芳年眨巴着眼,竟些微打动,这些年在礼数刻薄的杨府,从未受过这般体恤,想不到她一调上来就碰到四娘子如许顾及下人的主子,她也太好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