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荆词没辙,“蕊儿,你去。”
杨薇娍瞪了她一眼,“你知我那是推搪之词。”
“二姐,你终究醒了。”面庞被触碰,浅眠的荆词悄悄展开眼。
“你可吓坏一大院子人了。”
荆词笑着凑上前,“但我晓得三姐生性仁慈、重情重义,不会真的不管。”
端着药碗的蕊儿立马收回脚步。
“无人去告诉卫王。”
过了好久,芳年气喘吁吁地返来,却不见杨薇娍。
“还困着呢,”她决计打了个打盹,“我既已经醒了,你就去安息吧。”
“就她那性子,给她瞧了病也不会记你的恩。”杨薇娍不在乎,回身走到几案前倒茶。
“奴婢该死。”蕊儿嘴上虽这么说,但一缕笑早已在嘴边闪现。
“何必折腾本身。”卫王低头看着她,淡淡道。
回到杨府的当日,杨寿雁就叫了荆词。
“归去?”
芳年早替荆词铺好了床铺,在几案上放了一碗滚烫的姜汤。
“三姐给了凉油?”荆词对此还是非常欣喜的。
“但是在卫王府你仅我这一嫡亲,唯有我能拿主张啊。”
荆词抿唇,这么下去也不是体例,“芳年,你再跑一趟杨府,把张医师叫来。”
荆词端起碗,利索地喝下,“这事卫王晓得吗?”
“快,把它涂上去。”
“奴婢服从。”
杨钰沛闻言,心弦不由被拨了拨,一抹打动浮上心间。
她的声音很沙哑,似在叫喊,又似在确认是否是其人。
“感谢……”
荆词衣不解带顾问着,直至卯时,晨光熹微,终究派芳年前去杨府请杨薇娍。杨钰沛病得极重,滚烫的额头,凉帕子下去,热帕子上来,病得太猛,吃了药也不见好。
说到底,三姐不会晤死不救。
或许是凉油的感化,过了小半个时候,杨钰沛终究垂垂转醒,缓缓展开通红迷离的眼眸。外头天已大亮,荆词半趴在她身边,不知不觉睡了,倦容颇浓,她了然荆词定是熬了一夜。
荆词点头,替她掖好被子,才拖着倦怠的身子走出门。
…………
他回身走出屋子,见蕊儿端着药在门口候着,叮嘱到,“从速出来,喝了凉药病情又该减轻了。”
…………
“您可贵睡得沉,奴婢想让您多睡一会儿。”自芳年服侍主子以来,从没见过主子深眠。
笙院亦是杨府可贵的清净之所。
杨钰沛睡意昏黄,模糊感觉有一双暖和的大手悄悄抚着她,陌生而暖和,充满柔情。
“三姐的身子可好些了?”荆词很有打趣意味。
“谁?”芳年睁大了眼睛,肯定没听错,嘟着嘴嚷道,“我不去。”
“奴婢服从。”
三姐虽表面温和,但内心该计算的还是管帐较。
“我在呢,但是渴了?”荆词看着她,一脸温和。
芳年点头。
“四娘守了一夜,受了一夜凉,寝息前把姜汤喝了,制止风寒。”
“等等。”
她抬起手用指尖触了触荆词的脸庞,想不到有生之年她能被人衣不解带地悉心顾问……连同胞长姐都未曾对她如此……竟会是这个相处仅数月的庶妹。
荆词一觉醒来,已是晌午。
筎院餐食终究规复如初,米面荤素,一应俱全。厨娘做了餐食亲身送来,乐呵呵地叮咛荆词多吃些,瞧得出厨娘对荆词是至心珍惜。
两个都是聪明人,对于很多事,相互心照不宣。
杨薇娍亲手为荆词倒了一杯茶,微微感喟,“我从未想过让她记恩,就是不想她瘫了、死了。”
杨钰沛昏倒了整夜。
“是的,说涂抹在人中、脖子、耳背、掌心、脚心处,能够退热。”芳年照实交代。
不过是关乎舞技一事,命荆词换舞从命头到尾跳一遍。一支舞下来,杨寿雁对劲地连连点头,不住奖饰,杨钰沛那精美之师和荆词这天赋异禀之徒,少了哪个都达不到此佳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