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喝了六坛,那一小我喝了、喝了……”
“哟您谨慎。”
“小二!”萧平猛地站起来,一脚踩到长凳条上,大吼一声,“上十坛酒!”
实在,从小荆词和萧平比和萧安还要合拍些。
…………
“趋附韦后,毒害忠良,草菅性命,莫非是公理?”
她狠狠将短匕挥向身上的衫袍,一片料子被划下,手一扬,利落地扔到桌上,连同手中的短匕,这是他送她的生辰礼品。
“哎,您、您……”小二瞠目结舌,喝不完也不该这么华侈啊。
“作陪到底。”
“凭甚么说我弃的就是道义?”他坐下来,身子前倾双目盯着她。
“来了来了,”小二托着一壶酒,小跑过来,嬉皮笑容,“客长您久等了,还请您包涵,包涵啊。”
荆词点点头,哈腰举起未开封的酒坛,利落地翻开,哗啦啦往地上倒……浓烈的酒倾泻而出,流了满地……
“我记得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是你教的。”萧平接太小二送来的酒和碗,咕噜咕噜倒了两碗,而后端起酒碗,啜饮了大口,“当时我八岁,你六岁,你带我偷跑到我家酒窖里,一个劲儿地鼓励我喝,俩人没几个时候便喝了小半坛,醉得东倒西歪,最后倒是你将我搀扶出去。”
“嗯,”荆词垂眸盯着酒碗,嘴角轻扬,“当时你的酒量不是普通的差。”
“萧家迩来也不错吧。”她冲他挑眉,话中有话。
…………
又互干了几碗酒……
萧平无法地扯了扯嘴角,“你,萧安,我,我们仨从小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起读誊写字、玩耍闹腾,学琴棋书画之时我式微下,习武射箭之时你们亦伴同。我记得,学绘画的时候你装病,最后只剩我和萧安俩人,学射箭之时萧安打了退堂鼓……阿谁时候我便明白,我们绑不了一辈子,总有一日,我们要各走各的。”
“呵!”他轻笑,“天下需求智者统治,昏庸之人天然被顶替。现在朝局动乱,死人再普通不过,政治的捐躯品罢了,当初则天大圣皇后即位前何尝不是如此?终究还不是政通人和,培养贞观遗风。这个事理,莫非你不懂么?”
荆词昏黄的双眼模糊瞥见火线一道熟谙的身影,她踉踉跄跄朝前走,眼看她就要跌倒,那道身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接住她。
他们俩皆喜动,故而才气一起痛饮,一起参议骑射。她机警,他聪明,只要她一个眼神,他便明白她的鬼主张。他帮着她欺瞒夫子逃学玩耍,同她窜走洛阳的大街冷巷,共同她援救环儿。他最懂她喜好甚么,能为她做出最好挑选,他们是世上最默契的火伴,比萧安更像同一母体所出……
他端起另一个酒碗递给她,她一把接过,扬开端利落地一饮而尽。
“不信比比?”
小二的目光刹时被点亮,“客长,小的这就给您们取酒去。”
荆词嘲笑,“我弃画,萧安弃了箭,你弃了道义。”
“罢了。”她倒酒,懒得再开口。
餐铺。
邻克日暮,街上行人垂垂减少。
小二赶紧跑过来,点头哈腰,“客长,你们这、这……纵酒伤身啊这……”
“且不说韦后与安乐公主有无管理天下之才,皇位从‘李’易‘武’,‘武’复‘李’,若又从‘李’易‘韦’,如此几次,朝令夕改,百姓接受得住?朝局能安稳?边陲能安宁?”
“十坛酒……还剩下……”她晃着身子数到,“1、2、3、4、5、六……六坛!”
“一小我喝了三坛。”
座上之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将酒杯斟满,一饮而尽,好不豪放,紧接着又喝了一杯,随便夹了几口桌上的菜,大口嚼着,非常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