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生性萧洒,虽感觉这类传闻多数夸大其词,不成尽信,但因为是曾家家传遗物,倒也不敢掉以轻心。她曾偶然入耳人提及,当世还能窥得经卷真义的,唯八极茅家和南宫家。她虽远在武汉,倒也传闻过这两家在西南一带的作为,以是不敢等闲带真经出门。
小姑看了胡思令一眼,见她还在暗自神伤,拉着我出了房间,喊于人杰和邹易也出来。四人在内堂上坐了,她这才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提及两天前的事来。
茅一扬目光全被地上的古书封皮吸引,也懒得去管她。我见他满眼狂热,几近疯颠,看那古书的封皮,却不是当日邹易帆布包里的乐谱,而是“靑乌九卷”四个汉隶小字。
我抬开端,目光恰好跟我爹阴晴不定的眼神对上,心下凛然,也不敢再正眼瞧他。曾彦均明白局势已去,转头怒瞪了茅一扬一眼,对我爹说了句“来日方长”,领着本身带来的人仓促分开。我们作势要追,被我爹拦住,说是到底同属曾门,得饶人处且饶人。
茅一扬捡起那本古书,急不成耐地翻了翻,却见那书除了蓝色封皮上的四个字以外,内页满是空缺,顿时恼羞成怒,将整本书撕得粉碎。小姑慢悠悠从怀里取出一本少了封皮的竖排古书,哂笑道:“你要找的,是不是我手头上这本?”
我晓得那人定是乌典赤,原觉得他发给小姑的短信会跟我们一样,成果小姑翻开短信,上面写的倒是:“机会已到,带胡思令去过水村。盒中之物,可偷梁换柱。”
小姑说,我爷爷归天前,曾交代我奶奶,让她转告我爹和小姑,说是洞庭湖底有当年高祖父收藏的锦盒。他惊骇本身身后,曾家的仇家会去掠取,让我爹和小姑尽早取出盒中之物,妥当保管。有朝一日仇家上门,只要将盒中之物拿出,天然逢凶化吉。
事到现在,我也已看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些退伍老兵,大要看是曾彦均召来发难的,实在很多人事前已跟我爹通过气,是来给我爹助势的。茅一扬和曾彦均本觉得借曾家盗用别人祖辈尸骨养走尸一事,能够打压二叔,却没曾想,这些湘军后代都是志愿的。
小姑让我别再插手这件事,茅一扬死前的话我也听到了,这件事背后的权势,不是我能招惹的。如果她和我爹没猜错的话,茅一扬和曾彦均只是小喽啰,他们背后的那小我,甚或说那股权势,才是我们,乃至八极最大的威胁。在没看清仇敌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我爹还是不动声色隧道:“曾家的事,曾家本身会处理。你为了获得锦盒中的东西,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本日这局,本就是为你做的。事已至此,你请自便吧。”
我万料不到我爹心机如此周到,莫名想到二叔,悄声问他是不是跟二叔里应外合,布了这么大的局。我爹沉下脸来痛斥道:“你二叔早就死了,要我说多少遍?给我滚归去!”
当时小姑和我爹还不太明白,直到几日前,一个自称曾家门人的人给他们发了条短信。
小姑温言劝他别在这时候起火,拉着一脸委曲的我进了屋。
我猜想他们这些人中,定然有人在扯谎,眼下也不忙着拆穿,问小姑接下来该如何办。
我想起在洞庭湖船上二叔给我看过的青铜虎符,悄声问小姑暗里有没有跟二叔打仗过。
自但是然的,我又想起了阿谁有着森冷眼神的走尸,心中再度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