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嫣似有所觉,嫣然回望。
凤鸣尊没推测贺嫣一眼看破圈养噬魂妖的手断,也没推测贺嫣有本事将那根连着冀夫人和噬魂妖的血契抖出来。
统统人都望着贺嫣,神采严峻,全神防备:
冀夫人俄然尖叫着向贺嫣扑来,不让贺嫣再发难冀家。
她伎俩间隐有招魂术的陈迹,却术法不纯,念力浑浊暴厉,贺嫣一眼看破,冀夫人修的是变种的招魂术。
随即冷然道:“省省力吧,只要那噬魂妖还活着,你那根像拴狗一样拴着它们的链子是砍不竭的,这根链子上有你的血,冀夫人当初绑上之时莫非不知?”
世人迷惑,青萍尊略一思考,仿佛猜到一些,向贺嫣投来确认的目光。
贺嫣道:“冀夫人绑着五只噬魂妖,驯使它们做恶,能为此修为不易,好端端一个美女,当人不好,偏要去做妖!”
贺嫣再转而对世人道:“你们大言不惭禁招魂术,却不知招魂术是何物,好笑至极。我贺笑天本日奉告你们,正宗的招魂术在我这里,此后再有谁不学无术污我招魂术名声,休怪我部下无情。”
他没出兵器,仿佛手无缚鸡之力;
“招魂术是禁术!”
贺嫣乐了,怼他:“不是你绑的,莫非是你丈夫吗?”
第一个说话之人,不是相干各方,反而青萍尊。
“你练的不是招魂术。”贺嫣冷肃批驳,“你的是噬魂术!”
他呆立原地,目光闪动,那张一看就很聪明的脸,现在阴谲莫辨。
俄然有人大声喝斥:“棠儿,你怎能瞒着我做此等伤天害理、屈辱冀家家风之事!”
青萍尊环顾各方,没有踌躇,点头道:“能够。”
好好的一门精纯仙术,被一帮乌合之众描黑成禁术!
这出戏看到这里,贺嫣已经不想看了。
这是噬魂类邪祟对贺嫣精纯的招灵魂力本能的臣服。
她被贺嫣散了修为。
声音自高处传来,是凤鸣尊。
贺嫣朝杭澈一摆手。
被叫“棠儿”的冀夫人,不知是气是惊,面如土色,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冀夫人摊软在地。
世人畴前只知某某一战杭澈满身而退,斩尽邪祟如此,鲜有亲见杭澈使尽织墨术,故世人评价织墨是“织墨一出,百妖不侵”。
他若晓得,大略早就对杭澈拔剑相向以命相搏,毫不会一棋之差让杭澈将噬魂妖拉到崖上。
雁门尊对凤鸣尊一贯有求必应,本来还在扭捏,此时闻求救,不问启事,横起“天沙刀”反对。
青萍尊本就端庄,现在神情慎重,身为一家之主的严肃闪现,她诘问道:“我等四家前辈受镇魂印之殇,而后各家长年受方状元招魂术滋扰,四家共誓绝禁此术,凤鸣尊、冀夫人,我尹家在穷乡僻壤不问世事,但此事有违旧盟,任凭你们冀家属局势大,明天也要给我等一个说法。”
贺嫣不能忍,大声道:“诸位好好想想,凤鸣尊为何不直接杀死五只凶煞,反留一口气让他们痛苦等死?”
她的天枢穴被点中时,顷刻间,多年修练的灵力丢盔弃甲昂首称臣。
尹家双姝秀眉微蹙,难以置信。
修真界禁了几十年的招魂术竟是禁错了?
凤鸣尊本日亏损就吃在贺嫣身上。
他推测杭澈必然会追,急中向雁门尊求救道:“秦弟,替为兄挡一挡,杭家与无良谷要对我冀家倒霉!”
他贺嫣凭甚么就是对的?
贺嫣松松站着,仿佛弹指就倒;
一众后辈茫然无措。
贺嫣猖獗大笑:“我贺三爷猖獗风俗了,改不了。”
冀夫人本能地想要跪下,但是她死撑着,双眼无神,咬破了嘴唇,两行红血滑下眼眶,脸孔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