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熙说着心不足悸哭起来。
芙蓉花不知是花期过了,还是经了霜雨,在枝头蔫作一团。
安念攘说着,翻了翻白眼,超出安沉林,独自拜别。
安沉林叹了口气,进了屋去。
安沉林原觉得安念攘得了大太太的怒斥必定要哭,谁知安念攘竟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乃至脸上一点悲伤的神采都没有。
安念熙当即向后退了一步:“他们都放火烧死我了,你还要将我往火坑里推吗?联樗,你送我归去,我就只要死路一条。我说过反正这辈子我不再做甚么安家大蜜斯,我就跟着你,我们天涯天涯,粗茶淡饭,只要我们两个能够在一起,再苦的日子,我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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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少爷摇点头:“大蜜斯,你不能再做如许的梦了。”
安念攘道:“大哥哥倒是明理,但是母亲恰好不懂这个理,她还为大姐姐的死迁怒我呢!大姐姐死了,莫非我们统统报酬她陪葬,母亲就欢畅了吗?”
书少爷端起桌上一碗方才热过的粥悄悄走到床前,安念熙烦躁从床上坐起,没好气道:“你到底烦不烦?我说过了我不吃!”
宋家,安念熙一向躺在床上,不起家、不吃也不喝,直到书少爷进了她的屋子。
安念攘身子一扭便走了出来,刚好撞见安沉林:“大哥哥,你来了。【ㄨ】”
大太太道:“你大姐姐一贯疼你,她为你真是挖心挖肺,现在她年纪悄悄就葬身火海,你得好好替她做法事超度她才是。”
见了安沉林,她更加泪如泉涌,抽抽泣噎道:“沉林,你大姐姐她……去了,她死得好惨哪!”
不过她本来也没有筹算要安念熙的命,只是没想到老太太会如此心狠,为了国公府的名誉不吝捐躯安念熙的性命。
丫环当即答:“这是二蜜斯的叮咛,说这些荷花是大蜜斯送给大太太的,恐大太太看了要触景伤情。二太太和三太太先头来看大太太时还说这些荷花留着来岁夏天再开,让大太太见见这些花儿留着些念想也好,但是二蜜斯执意要将话搬出去,以是……”
入夜,灵芝又来禀报说:“宋家二少爷好端端在家里呢。”
安老太太实在是个凌厉的狠角色。
安沉林道:“这是做甚么?”
书少爷的神采微微颠簸了一下,对莺歌道:“你且出去吧。”
“当然是叫我们家少爷,这屋子里就你和我们家少爷两人,难不成我叫少爷是叫女人你?”莺歌的确要翻白眼了。
以是当安家派人去农庄替安念熙收尸时,他们在废墟里发明了被烧焦的遗骸,早就不分男女,脸孔全非。
老太太抱住他,道:“沉林,存亡有命,你大姐姐有你大姐姐的命数,死者已矣,生者当自勉!你只顾着你替你大姐姐的死伤怀,也得想想你母亲。你母亲多不幸哪?你大姐姐的死想必对她打击很大,你该去你母亲那边好都雅看她,照顾她才是。你是宗子,是你母亲独一的儿子,你不能先倒下,你母亲今后还指靠你呢!”
安沉林如何能听进老太太的安抚,他一贯是个心机纯至心肠仁慈的,安念熙丧身火海,他恨不能本身替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