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到最后你必然会悔怨。”
我是清泱，不是桃兮。
她望着发光的两个字，眼睛是红的，泛了水光的眼却始终没东西流出来，匕首沾了她的血，透着酷寒的光。她握紧了它，提手固执地往石头上刻――
…………
“不悔怨？”
快出鬼域路的时候清泱说：“颀华。”
这一次，身后的人沉默了好久好久都没答复。
“信赖我。”
郑公公说，天子寻了她四载，终究寻到了。
“颀华清泱”最后一笔写完，两个名字一起消逝，沉默无声，仿佛永久也刻不上。
那高高在上的人捏碎了酒杯，眼神炽热，嘴唇紧抿，如鹰普通的目光钉在那人身上，袖子下暴露的半截手都在抖。
“嗯。”
“我是清泱。”女子望着他，抿唇。
“你跟我说说第一世罢。”怀里的人俄然道。
…………
玄色说：“偶然候你所晓得的爱恨并不是本来的模样。你既然又爱上了他，就好好珍惜这一世，管甚么宿世来生。”
两小我裹在一件狐裘中，从远处望去仿佛只要一小我。清泱靠在他怀中，手脚冰冷，鼻子红十足的。颀华握着她的手，不一会儿一股暖流就从指尖连绵到满身，她舒畅地眯了眯眼睛，仿佛一只在在仆人怀里取暖的小狐狸。
第十三章浮生所欠只一死
朝中大臣说，怪不得俄然说要出兵打蛮蜀，本来竟是为了美人。
玄鸟又一次来的时候清泱恰好遣了颀华去孙大娘家送东西，她站在廊边发楞。
抓紧他？清泱瞧了瞧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嗯。”
为何不是桃花。
“我是清泱。”
“你安晓得不会认错第二次？”想着前十余世的究竟，她的声音涩得很。
那一世他亲手将剑戳进她心口，又冷酷迟缓地抽出来，剑上的血顺着剑身流到剑尖，先是小小的一股血流，接着便是一颗一颗滴在地上，血溅在血上，黏稠素净得很。本来觉得再如何样也会溅到血，成果没一点儿红色染上他金黄的龙袍。她僵动手来拉他，他后退了一步：“脏。”凌厉冷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一丝温度。她满身疼得不敢动，面前一阵一阵发黑却还是颤着声音叫了他：“……步辛。”
“拜了堂成了亲，一世伉俪是必然要做完的。”
“我只晓得现在我不悔。”
“颀华”最后一笔拖出又长又深的笔锋，明显已经毫有力量却不知为何能刻出那么深的一笔来――孟君归。那一世他爱的人不是孟君归。
梦里仿佛有一个白衣女子，笑得天真烂漫，她张扬着眉角，端的是仙气飘飘。
他唤甚么？
路上的此岸花还是如来时普通红，出去的幽灵一拨儿一拨儿往回飘，颀华背着她，步子又平又稳仿佛背着最贵重的东西。
他封梦妃为后，日日被后宫琐事压住脱不得身，他封桃兮为贵妃，见君王不跪。
清泱想了想，又说道：“那一世不是我。”
那冷酷的目光仿佛比胸口的洞穴还要令人堵塞，她想哭一哭却哭不出来，咬着牙颤巍巍张了张嘴，目光中扭着一股刚强，又亮又黑：“……若你现在眼中的痛意有一分，哪怕半分是为我，我孟君归这平生，也不算爱错了人……”
本来，连后三世都不给。
他寻了十三世，寻错了人。
“你为甚么救我？”
“好。”
清楚只是因为她。
第二日早上，两人草草吃了东西又开端登山，风声还是在耳边吼怒，正中午开端下起了大雪，扬扬洒洒仿佛春日河边的柳絮。清泱伸脱手去接住一些，绒白的雪片挨着人的肌肤，立即就化作雪水，之前在空中的飘荡柔嫩仿佛幻觉。清泱握着那雪水，冲身先人盈盈一笑：“瞥见的也一定就是你握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