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云足尖飞点,御风破空,从层层围拢上来的飞尸丛中冲出,左手握住锁魂链残留部分,身形陀螺疾转,立时从锁魂链的紧缚中逃出。
号角凄厉,幡旗卷舞,万千飞尸如乱潮澎湃,怪吼着包抄而来。
泗云哈哈狂笑,英姿飞舞,傲视疆场,惊龙枪横扫,火星闪烁,尖崖上的巨石轰然炸裂,四散飞溅,将欲攀爬上来的飞尸一一打落。左臂悄悄一震,锁魂链灵蛇似得缠住那颗血淋淋的牛头,摔落在尖崖上,骨碌碌的打滚,牛头倏然滑落,暴露一颗血肉恍惚的人形面孔。
周身黑气迸放,“当啷啷”脆响高文,锁魂链俄然迸裂开来,当空闪电聚合,分开惊龙枪,“仆仆”连声,顷刻间将泗云连枪紧紧束缚住。
马面人大骇,横握幡旗,蓦地退了十几步,红眼四转,惊骇地凝睇着泗云,惊奇不定。
泗云急电跟上,双臂握着锁魂链猛一旋舞,锁魂链刚好打一活结缠在牛头人的脖颈之上,两人身影一上一下,闪电交叉,锁魂链蓦地绷紧。
但那牛头人真气亦是充分,哞吼一声,蓦地顿住身形,红目中闪过极其惶恐羞怒的神采,森然嘲笑道:“连我牛头大人的锁魂链也敢接,真是活腻歪了!”
泗云内心悄悄叫苦,本身这下可真叫“金玉此中,败露在外”,想不到衣物上的差异让他这么快就暴露了行迹,当下干脆冲天飞起,哈哈大笑,厉喝道:“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先吃我一枪在说!”惊龙枪微微转了一圈,将锁魂链缠绕枪头。猛地回扯惊龙枪,锁魂链顿时崩直,任牛头人如何拉拽,也动不了分毫。
泗云心跳极其微小,体温又如冰块普通,与四周飞尸殊无二致,众飞尸浑然不觉,只是抬头哀嚎,在牛头马面的号角声与幡旗指引下,潮流似得涌向血池。
与此同时,马面人幡旗飞舞,大喝一声:“阎罗急律令,速速拿下此人!”众飞尸纷繁回身,如海潮翻涌,万千眼白瞪着泗云,喉咙降落嚎叫,作势欲扑。
泗云伏在峻峭的山崖上,凝神敛息,运起从小乙那里学来的“避水无形”,将本身的体温缓慢的降落,直如冰寒尸首,同时运起避水决中的“屏息法”,将本身的真气调至极其微小而迟缓的地步。
牛头人举头吹角,红眼缓缓四扫。俄然在泗云的脸上顿住,凶睛微眯。寒光大盛,阴沉森的怪笑道:“那里来的臭小子?竟敢装尸扮鬼;也不找件破点儿衣衫粉饰一下,既然你喜好扮鬼,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明日之前,她的幸运将由此决定,而她独一能做的,便是一小我苦苦的等候,心中不断的祷告:这个明日或许是她此生最难过的明天......
泗云嘿然一笑,惊龙枪蓦地收缩变小,逃出锁魂链的束缚,“咻”地一声,又从他背后闪电冲出,枪锋划过,几环锁魂链顿时崩裂,泗云蓦地抽出右手,顺势握住惊龙枪柄,仓然怒挥。
“啊!”牛头人收回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断头抛飞,鲜血冲天而涌,锁魂链从他断颈处卷舞横空,血珠洋洋飞洒。
洞外,暴风吼怒,巨浪层叠拍击,与那凄诡号角、飞尸嚎哭交缠回应,穿彻狭小的洞隙,在她耳畔凄厉地嚎叫,但是她却甚么也没有听到,只是生硬的躺在暗中的山洞中,痴痴地想着最末那句话,泪水澎湃,心狠恶的抽痛,那酸涩而甜美的惊骇,让她分不清是悲苦还是欢乐,内心只要一个动机:“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黑暗中,阴风疾吼,无数骸骨、兽骨被飞尸抡飞冲天,“呜呜”破空。朝泗云暴雨似的撞去;泗云目光一瞥,瞧见那些骸骨之上爬满了古怪褐色甲虫,心想定是这些飞尸成因,如果沾上一点,恐怕本身也得堕入万劫不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