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沈百姓，商四选了个周末，带陆知非去了趟郊野。偏僻的郊野，火食罕至的欢乐山的四周，有一个烧毁了好久的字库。
随后商四带着字帖去找了沈百姓，沈百姓没有问柳生的踪迹，只是拿着那本泛黄的只要十几页的字帖坐了好久。
好大一碗毒鸡汤。
商四莞尔，“那你闭上眼。”
陆知非有点领悟了，“你画的？”
商四点头，神采自如地仿佛等着陆知非夸他。
面前没有烽火台，没有褒姒，却有一根糖画。
它们缓缓地从纸张的残骸上剥离，羽毛般轻飘飘的身材向着天空飘去，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金色的字从字库里飘向天空，在深沉的夜色下，与星斗同辉。
“我？”陆知非顿住。
这颗汤圆，是甜甜的芝麻馅的――摘自《商四手札》。
照理来讲，陆知非也已经算作他们中的一分子了。但很快他就发明，除了他变得不再需求借助商四的力量也能瞥见任何鬼怪以外，他没有获得任何神通。
但毫无疑问的是，陆知非笃定他必然会发明这是一个奇异的天下。奇特与科幻的剧目轮番上演，巨大与浅显共存于街头巷尾，你永久不晓得下一条老旧的巷弄里住着哪位大人物，他或许还在临街的公园里打过太极。
晨风带来了归家的讯息，被闲置了一个礼拜的车子再次启动，在朝阳中驶向远方。不过与来时分歧的是，车顶上的黑猫和锦鲤鹞子都永久地留在了都广之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头上长着角的少年。
说罢，商四昂首看。现在明月初升，繁星入夜，恰是最合适的时候。他毫不踌躇地从袖子里抽出那卷字帖扔进字库，然后又取出提早跟九歌讨来的一点凤凰真火扔出来。
只是这糖画……
畴前有一颗小汤圆，它从姑苏水畔坐着划子吱呀吱呀地来到了帝都，在帝都碰到了漂亮不凡无所不能的大魔王商四。小汤圆被大魔王的气势所摄，不成自拔地爱上了这个大魔王，因而它跳进温水里洗啊洗啊，把本身洗得白白胖胖的，主动坐到大魔王的碗里害臊地让大魔王吃了它。
陆知非接过糖画，忍着笑，“你画了一个圈？”
一个圈？商四辩驳：“这明显就是你。”
字库看起来还是阿谁陈旧的字库，倾斜的姿式没有任何特别的寄意。
不一会儿，整片星空都被金色的字符填满，竟不晓得是星星更闪烁一些，还是那些字更闪烁一些。
陆知非为此失落了半个小时，看来他永久不能把握同时烹煮十八道菜的绝技了。
“要在这儿把字帖烧了吗？”陆知非问。
沈百姓：“……”
大音希声，大美无言。
虞涯慎重地给商四磕了个头，谁都没拦住。陆知非衷心肠等候着，下一个春季到来的时候，南英能脱去那件厚重的大氅，打着伞再跟他下一次江南。
“对啊，圆圆啊。”商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圆圆是一颗小汤圆。”
“这画的是甚么？”陆知非定定地看着这个简朴到只要一个圈的，不晓得还能不能称为糖画的东西，眨巴眨巴眼不明以是。
“我很早就想带你来看一看这个了，只不过每本书都有它的代价，如果私行烧书，恐怕我真的要被天打雷劈。”商四无法又可惜，和顺和密意都藏在调笑的眼眸里，脸庞还是像那天在初华大剧场外的霓虹灯影里那样漂亮。
“不会再像前次那样留在内壁上？”
半个月后，商四从终南山取回了柳生的字帖以及仙灵水。仙灵水只要一小瓶，但对于南英来讲已经是个天大的欣喜。
商四特地带上了打扫东西，亲力亲为地铲掉了字库里堆积的泥土、石块和渣滓，然后又怀着慈悲之心请蜘蛛一家挪了个窝，好不轻易把这座已经倾斜了的字库打扫出了个大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