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化完形，便真的毫有力量，目睹着要软倒在溪底时，帝君伸脱手紧紧地扶住了她的双臂。本是想像以往那样，拎着她便走，可这会摇欢换了龙鳞，人形也已是成年女子模样，五官虽另有几分稚气未脱，却让他下不了手再拎着她走了。
换龙鳞跟剥了她一层皮一样，龙身的龙鳞稚嫩又锋利，碰一下就疼。这会化为人身固然好了一些，可那皮肤莫名就柔滑了很多……哪有她之前皮厚？
神行草被瞪了一眼，脑筋里顿时想起一个时候前她通红的双眼以及那条耷拉在岸边伤痕累累的尾巴，有那么些不甘心肠移开目光，闭紧了嘴。
溪水里那丝丝缕缕暗沉的赤色也被他一个掌风打散，本来还能嗅到如有若无的龙气，这会是真的，烟消云散。
余香盘膝坐在软榻上调息，见刚出去没多久的神行草失魂落魄地返来，不由问道：“你不是去守夜吗？如何返来了。”
还在和本身的神思挣扎着，面前一暖，帝君温热的手掌悄悄地盖在了她颤栗的眼皮上，遮住了屋内正舔着烛油燃烧的烛光。
前院偶尔要迎客，或是装点门面，只这后院和前院隔了一座花圃，从不允人出去，留意君几人留住几日倒也没甚么不便利的。
帝、帝君那是甚么目光……
她还在迷惑，思路便被毫无前兆的破水声打断。
辛娘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神君，笑道：“财帛都是身外之物，这宅院里最值钱的是这玉石池，凡人不识货，但有那么些妖精魔物是识货的。不堪其扰了几次，便重金求来了这扇山川屏风，镇妖魔之用。”
他看了一眼便收回视野，俯身，探手试了试水温。
摇欢更忧愁了：“我现在皮薄肉脆，身娇体弱，是不是得裹上狐貂皮裘才气沾水啊？”
那倒映在窗上的烛光里，烛影清楚，就似放开的画卷，一笔一划都如山川墨画。
辛娘悄悄皱眉，她对这一行人的气味是真的涓滴发觉不出。
她解释完，抢先走出来，悄悄一挥手，那山川屏风披收回的摄人的寒意便如水般缓缓褪去。
今晚实在是疼怕了，她这会瞥见水都有些发憷，总感觉一碰到水，浑身龙鳞又要开裂剥落，再重新长一次。
那略带勾引的声音，奇特地安抚了她脑中紧绷的细弦。
寻川神采未变，曲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玩皮。”
摇欢无声瞪他。
大的妙龄女子，五官端方清秀，虽不是龙女那样看一眼便感觉美得又灵动又勾人的样貌，眉眼倒是温婉清秀，看着倒比龙女像良家妇女……
寻川把她放在池边坐下，她已经快保持不住人形，双腿逐步透明，模糊暴露了翠绿色的龙鳞。
余香听他在那边嘀嘀咕咕的，有些不放心：“产生甚么事了？”
只是奇了。
辛娘推开门，门后是一扇看着浅显的山川屏风，不过这浅显……也只是看着浅显罢了。
神行草沉默了一起，此时闻言，忍不住嘲笑了一声道：“你是养伤又不是坐月子。”
寻川掌下那微微颤抖的睫毛终究服顺地贴下，他听着垂垂和缓的呼吸声，低头在她光亮的额头上悄悄一吻。
摇欢看得新奇，被帝君抱着往里走时还偏头看了一眼。
她在前带路，几息之间，便从骊山到了辛娘在长央城的宅院里。
人一走，玉石池便温馨了下来。
她不想动，干脆全部偎进帝君的怀里，双手软软的环在他的腰上。没等她用力量，帝君已经稳稳地揽住她的腰身，把她紧紧扣在怀里，纵身跃出了水面。
辛娘见状，看了眼悄悄竖起耳朵的摇欢，道：“隔壁便有房间，我现在先带女人畴昔吧？”
神行草看了看闭目靠向石壁的摇欢，又看了看怀里有些衰弱的余香，想了想，扯了扯帝君的袖子，等帝君低头看来，他把抱在怀里的余香往前捧了捧：“帝君，余香也有些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