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半句看在辛娘的面上，摇欢咽了下去，并未说出口。
毕竟玉石成妖本就不易。
辛娘泪盈于睫，那悲伤欲绝的模样看得摇欢都有些不忍。
樊真见她三言两语便猜透了他的来意，心下一凉，转头又见她那副如同盯着死物普通的眼神，背上一阵发汗。双眼乱转正欲搬出孟冲来，嘴还没伸开，便听她抢白道：“道长可别说是孟冲，他还没这个本领。”
这山川屏风的仿刻版每日用玉石池的池水擦拭，这么多年养下来已经带了玉石池的灵气，只明眼人一看就知那些灵气并不属于这仿刻的山川屏风。
后者正如有所思地打量着已昏倒不醒的樊真，发觉到她的视野才瞥了眼姜易，这一眼倒让他有些惊奇地挑了挑眉：“死不了。”
“他不该死的。”辛娘紧紧地抓住摇欢的手，眼带哀告：“我又累了他一世……”
摇欢知辛娘这会情感翻滚，不好再打搅，从法器里摸出一捆绳索结健结实地把樊真绑在了竹林里，这才一步三转头地跟着寻川分开。
她不夸大，哪怕此时清心观的观主亲身前来，她也能够与他战上一战。
想通这几点，樊至心气稍顺，他脑中缓慢掠过几个应对。这一次……还是还未开口就被抢了白。
她的情感降落得连云层都变黑了，沉甸甸地压在屋顶上空，似随时都能下雨普通。
辛娘浅笑点头，眼底疑虑却一闪而过。
随即，执起她的手，佛珠从他手心一起滑至她纤细的手腕，他把佛珠缠了两圈戴在她的手上，握着她的手，浅声道：“我是甘心为你破戒。”
摇欢赶到时，辛娘正挡在只剩一口气的姜易面前，鬓间散落的长发被风拂至耳后，她浑身浴血，双手结印挡着樊真的利剑。
是嗜血的魔剑。
如何会？如何会？
第五十二章
樊真被反将，有一瞬的失语，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山川屏风。屏风上的灵气充盈，如何能够会是假的？
没等那些法器落在樊真身上，随后赶到的寻川虚影一晃，一拂袖子就把这些随便拿出一样都能砸死一个神仙的法器皆数扫归去。
小丁抹了一把额头，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多少哭腔：“姜公子见您仓促拜别不放心，便让小的去探听探听出了甚么事。我便奉告姜公子，是孟……贼人又来肇事。姜公子闻言，立即便让小的带他来前院，怕您又吃了亏。”
樊真手中灵剑被震落，落在地上时那剑如失了统统灵气，铿锵一声碎成了几节废铁。而樊真，眸中赤色悉数退去，眼神浮泛苍茫地望着火线一瞬，口中喷出一口浊血，软倒在地。
这樊真既然能勘破她妖身，为何连这点都看不透？
她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实则锋利至极。
摇欢大惊，不敢置信她去调戏和尚的这会工夫辛娘便跟去了半条命一样，看着格外狼狈。
辛娘为妖这世，说是赋性也好，说是有善心也可，她从不害人道命，那么多次化险为夷，除了运气好，另有一个启事大抵就是上天福报。
辛娘掩下心下疑虑，淡笑：“可贵道长识货，这恰是我花了大代价买来的山川屏风。我不欲害人，却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随即，也没看清他做了甚么，只见他捻动手中佛珠，周身聚起的法阵便如同一阵罡风劈面扑去。
“他身后灵魂离体，规复罪仙之身，这禁咒是第一世时种下的。他知辛娘为妖，若重返天界必然要斩断情丝，便以这类体例世世胶葛，避不开。”
神格？
辛娘早有防备，掌下聚风，一个防备法阵结出，堪堪挡下这一记。
孟冲对她有怨也有恨，这会碰到病体衰弱的姜易，不消小丁说她也晓得会产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