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姑的心一丝丝的冰冷，脸上也一点点的冰冷，抬起手按了按梳得油光的头发，手腕上的二龙抢珠金镯子熠熠生辉，她悠悠道：“若非你执意反对，老将军该纳我为妾的，这么多年我并无怨怼你，你却反过来怨怼我，欺人太过。”
孙姑姑感受本身的心也随之碎了，愣愣的看着那扳指入迷，肉痛到不知说甚么才好，浑浊的双目中溢满了泪水，最后终究流了下来，她下了炕，渐渐走畴昔，缓缓蹲下身子，将碎裂的扳指拾起来，看着看着，俄然转头瞪眼老夫人：“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接着便没了下文。
孙姑姑嗫嚅半晌道：“不过是故交之物，还给我吧。”
说到这里又咳嗽起来，孙姑姑忙制止她道：“好好养着，那里这么多废话呢。”
孙姑姑啐了口：“管家是郎中么，回房去服侍老太太要紧。”
粉樱指着内里道：“不好了，老太太吐血了。”
随即号召捧了茶水过来的小丫头粉樱：“还不去找管家。”
兰香忙道：“女儿说您老歇着罢。”
孙姑姑先是一愣，接着喊住想走的粉樱道：“老弊端了，你怕个甚么，待我出来瞧瞧。”
孙姑姑沉默不语，感受出老夫人在逼视她，最后悄悄一笑道：“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非得我把话说清楚，相互都尴尬？”
说完便带着那剩下的大半碗粥分开了。
粉樱进退维谷：“但是，银杏姐姐让我去找管家。”
说完取出那枚扳指，用力掼了出去，扳指掉在青砖地上，咔擦碎了。
老夫人将扳指攥紧了在手中，笑着看向她：“图个念想？我倒不明白了，在将军府，你固然威风八面，到底还是个主子，这扳指是老将军的，你这个主子图甚么念想呢？”
银杏见她来好歹有个壮胆的人，道：“姑姑您来了就好了，老太太俄然吐血了。”
兰香的声音不大，老夫人听得稀里胡涂，问：“你说甚么？”
老夫人取了烟袋在手，装烟点烟，渐渐抽着，自言自语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成活。”
孙姑姑道：“偶尔传闻的罢了，那上面都是大补的药，吃不好也吃不坏，还是能够尝尝的。”
孙姑姑的眼中飘过一丝云雾，转而笑道：“我看你这身子骨结实着呢，不然还能说出这么没羞没臊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