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是快八点了,陈硕这个模样她天然也不能去上班了,张大嫂给超市打电话请了个假。她半夜起来以后就再没睡,加上陈硕一向闹了大半夜,张大嫂的一颗心始终悬着,到现在已经是心力交瘁,恨不能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但是陈硕这个模样她又不放心分开,只能趴在儿子的床边凑着和睡一会儿。心内里担忧着儿子,觉也睡不平稳,闭上眼睛就是梦。一会儿梦见儿子好了,从床上坐起来讲肚子饿了,想吃妈妈做的麻婆豆腐;一会儿又梦见儿子被关进了铁笼子里,头发又长又乱,衣服又脏又破,趴在干草堆里哼哧哼哧地叫着;一会儿又梦见丈夫返来了,给儿子带了好多玩具,但是儿子却不见;一会儿又梦见本身病了,儿子手里端着一碗粥站在床边,用稚嫩地声音说:“妈,你喝点粥吧”……
张大嫂的心内里清清楚楚,目前最好的体例就是把陈硕送到病院,可这也是张大嫂最不想要面对的实际。她没体例接管这么懂事的孩子就这么疯了,更没法设想儿子疯了以后糊口会变成甚么模样。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庞,方才产生的统统就仿佛是一场梦,张大嫂内心又重新升起一股迷茫的但愿:或许儿子这一觉醒来以后,又会规复普通。固然她也晓得这个设法有多荒诞,可就是没法放开这一丝迷茫的但愿。张大嫂踌躇了半天,最后做出决定:如果儿子醒来以后还是没有规复普通,再送他去病院。
此话一出张大嫂立即呆住:“硕硕,真的疯了?”脑海中飞速地回想陈硕这两天的表示,越想越感觉有事理,越想越惊骇:“这,这可如何办啊?”华信远说:“疯了当然是要看大夫。你在家看着他,我去把我们村的马大夫找来。”说完看了一眼封闭的房门,捂着眉角分开了。他一分开,张大嫂便瘫软在沙发上脑海中翻来覆去只要一句话:“硕硕疯了!硕硕疯了!硕硕疯了!”然后就回想起不久前在电视看到的一件事,一个孩子疯了,父母有没钱医治,只能像锁牲口似的把儿子锁在铁笼子里。阿谁孩子呀,也像陈硕这么大,身上的衣服都是破褴褛烂的,倒不是父母不给他穿,甚么衣服穿在他身上,他都会给撕得婆婆烂烂的。想到这件事,想到阿谁孩子像牲口似的活着,想到儿子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就开端设想儿子像牲口似的被关在铁笼子里的景象。张大嫂的心就像刀剜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