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蹲回灶边,何未染正熬着一大锅糖浆,这糖浆与常日里做菜的时候熬的不一样,就是多了这么一味葵花粉。
“太好了,那还劳烦何女人……”
阿葵迷惑地睁大眼:“甚么事呀?”
梅树精也笑,却颇显寂然:“若你站在我的位置,亦是难以放下的。”
何未染笑,小声道:“好,我甚么都不说。”
“那我的要求……”
何未染含笑着点头:“那你终是没有放下,人之平生自有命数,你干预得或许太多了。”
“果然是如许么?”何未染高深一笑:“梅花女人没有私心么?”
梅树精力情一松,抿了抿嘴,才道:“求女人能帮枝儿摈除她心中的虚荣,那不是她该有的东西。”
“行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吧。苦儿你想让阿葵哭死么?”
何未染也不答她,转而道:“不若先来讲说女人你的事。你找我是想……”
“方才你的梅花姐姐已然说了,若方枝儿当真钟情于齐三公子,无关财帛,便会分开她的。”
“你如何晓得我要来?”梅树精向何未染屈身一礼,坐在八仙桌的空位上,问何未染。
李苦儿也不抵挡,只顾着持续猜想:“那另一半呢?是方才做的糖浆么?”
何未染摇点头,笑道:“阿葵你真傻,该是高兴才对。”
她熬好了葵花粉糖浆,装进一个罐子里封好,又道:“背面呀,该做盐梅花了。苦儿你过来,学好了。”
梅树精依何未染的要求,留下了百朵半开的黄梅,便走了。阿葵倚在门边目送她渐渐消逝在巷口,嘟着嘴不幸巴巴的模样,仿佛很想跟着去,又怕李苦儿不乐意。
新一盘棋残局,李苦儿持着黑子,下了第一步。
阿葵不解,仰着头问她:“我为甚么要高兴?我如何高兴得起来?”
梅树精难堪地动了动嘴角,感喟道:“好吧,我亦抱有胡想,或许枝儿没有了虚荣,便能放下这里的统统,以及那位齐三少爷,随我分开了。”
“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若女人能帮我这忙,有朝一日如若需求,我必会酬谢。”
“并非不能达成,来年初夏吧,便到了机会。”
“但倘若即便方枝儿不再虚荣,亦是对齐三少爷心胸密意厚谊呢?”
何未染起家号召她们,非常驯良的模样:“女人公然来了,快请进吧。”
梅树精说得诚心,李苦儿圈着阿葵站在炭炉边温馨地听着,何未染垂眸一笑,道:“且说来听听,是不是我能办成的事。”
“那便换作我放下统统,离她而去。”梅树精纤细的右手捏紧了裙袂:“不过,如果哪天她罹难,我还是会去救她。”
“话是这么说……”梅树精忧愁难当:“这虚荣,眼下的确并非痛苦,但光阴悠长,她终会为其所累。我虽向来不信那小子的交谊,可究竟已然如此,枝儿现下外室的身份,自当收敛心性,可得了这虚荣病,只怕假以光阴过于招摇,会惹来事端。”
何未染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算是成了一半吧。”
“是做暗香汤的料儿。先将盐巴炒热,然后取一个豁口罐子,将盐巴和连蒂的半开梅花一层一层铺好,就如这般……”何未染一边树模,一边说:“一两炒盐,一两梅花,再一两炒盐,一两梅花,将罐子填满了封上,待得来岁入夏,便能取了来,垫了蜂蜜泡上热水,成绩一碗高节的暗香汤了。”
第二天,李苦儿醒来的时候,何未染已经在做早餐了,清粥小菜却滋味实足。阿葵吃了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