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未染点头,答:“倒也不满是我们镇上的,远一些的已有很多。因得烟笼湖的成因,自有其灵性,方引来远近的妖灵精怪堆积于此。你问梅花,她必然也来过。”
是啊,这本就不是人间,任何的人间庆典都没法将烟笼湖装潢得如此华丽。
“倒是不必找了,就在烟笼湖边寻处好视野的平坦地儿吧。你或许不晓得,那儿啊,年年本日都卡拜月祭,妖灵们会在湖上跳一整夜的拜月舞,风趣得很呢。”
李苦儿不信:“你客岁才来的净水镇,客岁八月十五的时候你跟王爷王妃到庙里去了。”
红的火,黄的灯,哪及得湖上正正铛铛一轮庞然的明月,皓白如玉,莹亮洁白,又哪及得缥缈曼舞的非人周身如幻的虹光和萤火,如斑斓的星辉,漫溯湖中满月。
大伙儿谁都没信赖,却不想过分寻求笑话。李苦儿倒是知心,抓着何未染的手说:“何姐姐,一会儿我们也下去跳舞吧。我也好想跳啊,拜月舞。”
阿葵不平气,赶紧辩白:“我大花!我花大得跟盆儿一样呢!我是向日葵呀姐姐!”
李苦儿赞叹不已,问何未染:“这些,都是我们净水镇上的妖灵么?怎会有这许很多多,比天上星子最满的夜里还灿烂。”
阿宴等人在中间听得明显白白,实在是乐不成支。
“分酒?甚么酒啊?能给我们也留一些就好了。”李苦儿笑眯眯地觑向阿葵:“我们阿葵可喜好酒了,另有梅花姐姐,也喜好。”
阿宴则道:“我倒是没来过。实在早些年便传闻月圆之夜净水镇上的烟笼湖会特别热烈,只是常常办完了分酒的公事,便提不起兴趣了。来,我们来喝酒。梅花女人,从速变幻一张小桌案出来。”
何未染掩嘴笑得无法:“这下可坏了,我这儿另有一篮串子留着做炙食,早晓得你会带这些来,我便不筹办那么多了,要说鱼虾蟹贝啊,再如何也不会比你带来的新奇。”
何未染佯装活力:“哼,真是长大了呀,都学会讽刺我了。”
所幸阿宴并未让她们等太久,约莫半盏茶的工夫,便带着苏青镯来了。苏青镯已然不着嫣红的嫁衣,却换了一身翠色绣满银丝的华服,头发盘一个妇人的圆髻,簪一支小巧的青莲。她一向牵着阿宴的手,笑得内疚羞怯,看来这半年下来,豪情顺风顺水又顺心。
“来过呀。”
“何未染,你大半夜从和尚庙出走,真的是来跳舞的?还是单独一人,和这一群不了解的小妖精。”
阿葵闻言,当即跳了一起来:“太好了,大吃大喝,大吃大喝!”
何未染无法:“我不辩白你们倒真将我想作是那样的人了,实在我只是来瞧瞧罢了。”
湖上庞大的玉轮倒影,如一个华光灼灼的舞台,有三个仙女普通灵动貌美的白衣女人在玉轮中心起舞,河伯阿宴说,那是白兔精,她们的先祖曾随嫦娥奔月飞升,是以兔族有在圆月夜跳拜月舞的传统,以表达对先祖的崇拜。又因这舞姿喜庆易学,久而久之,便常有其他妖灵效仿。就仿佛现在,统统的精怪和人魂都在玉轮倒影周边的湖面上跟从舞弄,他们的脸上,无不溢满发自内心的高兴。
李苦儿只听何未染的话语,都觉定是饿热烈不凡的场景,待真正乘流行至烟笼湖四周,远远地,见到湖上的盛景,方才感觉,满月下的烟笼湖,至美至幻,不似人间。
梅花一听,从速把她捞返来:“如何和大人说话的?有甚么从速拿出来,还换呢。”
何未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