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饭毕,世人洗了手,丫环奉上茶来,曲夫人元氏余氏便辞职出去,各回房里用饭,这里姜老太君便和她们姐妹几个说着话儿。
姜老太君感喟道:“他落魄江湖,还能是甚么模样?唉!我想想内心都觉着怜惜,好好儿一个伯爵府的贵重公子,却流落在内里大半辈子,难为他如何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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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和女人们以及丫环仆妇都跟着姜老太君出了门,不一会儿,便见从回廊边转出一行人,当中一个老头儿,斑白的头发,颌下三绺长须,身上穿戴一件红色绸长衫,正在宁世澜宁世源三兄弟的簇拥下往这边来,瞥见姜老太君等人,老头儿加快了步子,还不比及近前,便跪了下去,颤声道:“但是……但是嫂子……”
宁纤碧在中间悄悄听着,思路却飞到了即将到来的三老太爷身上,忽听姜老太君笑道:“六丫头还是这么不爱说话,这一回病了,仿佛更不爱开口了。”
元氏赶紧道:“好了,你快去奉侍爷们儿们。”一边就上前,和曲夫人一人一边扶了姜老太君,见老太太眼中出现泪花,元氏便也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一边柔声安慰道:“老太太,这是丧事儿,是大丧事儿呢,您老别悲伤,把稳身子。”
一句话,就让姜老太君泪如雨下,赶紧对三个儿子道:“快……快搀扶你们叔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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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和曲夫人忙安抚了几句,接着一个小丫环出去,问元氏道:“二太太,厨房早膳已经齐备,不知是否现在摆饭?”
转眼间到了晌午,就在福寿堂里开宴,三老太爷自有侄子们陪着在屏风另一边用宴,老太君和女人们则在里边。
那老头儿也哭了,泪雨滂湃道:“都是弟弟不孝,早知如此,该当早来相认才是。只那些年,弟弟落魄无依,实无颜来见哥哥,谁能想一念之差,竟是天人永隔……”
话音落,只听元氏笑道:“六女人真是孝心可嘉,不过今儿这日子也断不成错过,莫要说老太太,便是媳妇们也盼着见见三老太爷呢,不知现在是甚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