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点头道：“详细我也不知，但有一点能够必定，大抵不是因为这皇位的事儿。只怕另有隐情，前次我仗着娘舅身份倚老卖老问皇上，却见他哭笑不得，不知怎的，我这内心总觉着有些不安，你是不晓得，太上皇还没做太子那会儿，可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我就怕他别不做了天子以后，再闹出甚么幺蛾子。”
这不过是心中打趣，究竟上，沈阁老觉着虽是老夫老妻了，但偶尔如果这么来一下，还是比伉俪之间相敬如宾风趣的。
宁世泊呵呵一笑道：“是啊，现在瘦了也高兴，总比那些无所事事只能在家借酒消愁都吃胖了的家伙强吧。”说完来到沈茂身边，眺望着东城门方向，喃喃道：“沈将军这会儿应当已经出城了吧？”
宁纤碧赶紧道：“老爷实在是太忙了，想必千山之前已经和老爷做过别，以是本日老爷才没有返来。”一边说着，婆媳两个方一起搀扶着拜别了。
“不会不会，毫不会。”宁世泊呵呵笑着摆手，然后正色道：“下官已经让内人在家购置聘礼，想着赶年前去亲王府下聘。”
宁纤碧现在已经是世子妃，但是家里有一个王妃，以是上高低下仍遵守旧例，称呼她为奶奶。
沈茂听她如此说，倒是有些奇特，转过身笑道：“夫人畴前最不喜好儿媳妇的……”不等说完，便被薛夫人微微瞪了一眼，听她小声道：“我这辈子便是干了这么件有眼无珠的错事儿，你还不肯放下了是不是？动辄就要提一提。是，我畴前总看儿媳不扎眼，只是颠末端这么多事，我觉着她很好，越来越好了，老爷感觉不可么？”
薛夫人也道：“可不是？我也如许说的。畴前采芝……她在的时候儿，府里当然也好，只是下人们多怕她，并没有敬她的。现在儿媳妇当家，倒是让下人们又敬又畏，我暗里里和大太太说话，她说这二者最难均衡，能做到的，便是好的。芍药那孩子，实在是无能的，就是嘴上懒。”
宁世泊哈哈一笑道：“还好还好，万幸没出错儿。在我前面的是工部何大人，让皇上寻出了好几个错，大寒天的我看他一向伸袖子擦盗汗。皇上到现在，严肃越重，明显说话还是如畴前般和蔼沉稳，只是却无端端的总让人觉着压迫感实足。”
“是，下官明白。”宁世泊心想好嘛，看看阁老说的，敢情我现在在那两个孩子眼中成了累坠呢。
定好了上白云寺的日子后，上高低下都繁忙不休。轻怜作为宁纤碧身边得力的管家娘子，天然也不例外。因这一日来叨教车轿的数量，进了屋，就见芦花在那边悄悄儿摆手，轻怜会心，便放轻了脚步，走到她面前小声问：“奶奶但是睡了？”
宁世泊奇特道：“这个下官倒是没传闻，如何？阁老传闻甚么了吗？如何叫皇上每天看着？太上皇不是……不是志愿禅位的吗？”
沈茂欣喜笑道：“这就是了，身为君王，正该如此。实在太上皇的性子也不是那般不怒而威的，只因为当了天子，没体例。对了，你有没有听到过甚么流言？仿佛现在宫里热烈了很多，太上皇和皇太后不晓得要做甚么，皇上和皇后还要每天看着？”
“幺蛾子？”
一向到落日西下，宁纤碧还抱着儿子在门边痴痴凝睇。忽觉肩上一紧，转头一看，本来是薛夫人，只听她感喟道：“归去吧，千山出征去了，总比他被关在宗人府里强吧？不是说这一回不会走太长时候吗？比及他班师返来，我让你一大早上就来这里等他，一向比及他返来。现在我们倒是归去吧，他不在，这一年的日子也要过。我们还算好的，还送他了，你看看他爹，忙到现在还没返来，真是的，儿子都出征了……他也不说返来送送。”一面说着，又用帕子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