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海却正自气恼,堂堂七尺男人,竟爬不出个破窗子,硬是将一只脚提起来踩住了窗沿子,用尽满身力量一蹬!恰在此时陈学海手腕被田冬儿一带,加上腿上用力那一蹬,人就如同轻飘飘的鹞子哗啦啦飘了出来。
“好了,你走吧――”
陈学海望着那背影忙接口道:“但你可真的是都雅――”
半天里模糊几道红光,陈学海遥遥一指道:“瞧,寨子起火了,回不得!”
陈学海长舒一口气,回身。
田冬儿现在却着了恼,走的缓慢,沿着山坡出了虎头寨,便一头钻进密林。
田冬儿扭头便走。
陈学海便一句不吭跟着,山中林密,一会被波折挂破了衣裳,一会被苍耳子划破了脸颊,陈学海却不敢再言语,拼了命地催动脚步,跟在田冬儿身后。
“噗嗤――”田冬儿又笑道:“白痴,你脚下不就是官道?顺着往下走,翻过两座山就是回龙镇,从那边找车就能去汉中,然后――”
细细辨去,那声音竟是从后窗别传来。
陈学海一把却拉着田冬儿仓猝伏下身子。田冬儿正要问,一张嘴却被陈学海的的手捂得紧紧的。陈学海“嘘――”了一声,冲远方林子一指。
田冬儿心中一惊,又有些茫然。
“如此,多谢――”陈学海却不知如何称呼田冬儿了,女人?人家驰名字的;田冬儿?太生分;女侠?又不是唱戏。
二人黑暗中各自摸索脱下喜服。
“啊――”学海抬高声音问道:“往哪儿走啊!”
陈学海终是冲田冬儿拱了拱手,回身拔脚。
陈学海正要借着月光看清楚田冬儿在哪,方才昏黄看清了个影子,那影子一晃,就已不见。
陈学海目瞪口呆,闻声田冬儿抬高嗓音说道:“白痴,还不快走,等啥呢?”
田冬儿慌乱中定下神来聆听,现在火线火光渐盛,却当真半点厮杀斗争的声响也无,连许三哥善使的火铳子也未曾响起来。
陈学海急的不知如何说才好,只得前来拉住田冬儿的衣袖,眼睛朝刚才来处张望。
田冬儿心下正千头万绪理不出个以是然,又听得破空之声从身后传来,心内喊声“不好”,手上拉起陈学海,当场一滚!
刚好此时,闻声田冬儿轻声说道:“好了,走吧!”
田冬儿顺着陈学海所指方向,极目望去,只见远处丛林中似有一队队人马,影影绰绰看不逼真。火线有一面旌旗一展,月光下现出淡绿色,队队人马便向虎头寨方向包抄畴昔。
“哦!”陈学海应一声,手忙脚乱搬了张椅子,站在椅子上,勉强够着了后窗,费了吃奶的劲,蹦了三蹦,终究将手撑着了窗棱子。学海两腿用力蹬,终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无法手脚脱力,便头在外,脚在内,横在窗上喘气。
“回不得!”陈学海却又追上来。
田冬儿脚步一顿,终是未再转头,伸手摆了摆,便猫腰向林子里钻,心中却想浙江不晓得是个多远的处所。
“哦。”陈学海承诺一声,走了两步,看着密密麻麻一片黑松林,又转返来,结结巴巴道:“我――我往哪走?”
田冬儿一双眼睛正机灵地环顾四周,万没想到手上一用力带出来的陈学海一条黑影铺天盖日向本身扑上来。
“然后顺汉江我就能水路回浙江――”陈学海恍然大悟道,想到能回家,陈学海脸上的聪明劲儿又返来了。
“等等!”田冬儿一声叫。
田冬儿急的直顿脚:“跳窗啊,白痴!你还等着八抬大轿请你呢?”
二人一个冒死走,一个冒死追,各有各的所想,却未发觉一起行来半个盘问也没有,竟悄悄松松出了虎头寨。
“等等!”这回是陈学海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