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瑜指了指劈面的位子,淡淡道:“坐下吧。”
“恰好,从本日起,我们玉石俱碎,如这酒杯。”她仰起脸,双眸中尽是果断,抬起的下颔,在斜射的阳光下,滑过一道精美的流光。
顾天瑜冷冷望着他,抬起下颔将酒饮尽,随即淡淡道:“见了本宫,连礼都不必行了么?耶华?”
桌前,顾天瑜端了一杯梨斑白,正慢条斯理的喝着。此时她已经规复了本来的面色,一双春水融融的杏眸中,此时仍然含笑如花开,但那波澜不惊的眼底深处,似沧海结冰,望着你时,你只感觉周身的寒意一层层沁出,竟连一步都迈不开。
欧阳少衡坐在那边,用一张衰颓的面庞望着她,半响,他垂下视线,袒护眼底的哀伤,喃喃道:“给我一个来由。”声音颤抖,几欲不成调子。
顾天瑜却不看他一眼,只盯着那杯酒发楞,酒面上,凌光浮动,关于欧阳少衡与本身了解到现在的画面一点点零散逝过,她缓缓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甚么,下一刻,再展开眼睛,眼底已经一片腐败。
翻开门帘,他便生硬了身子站在那边。
一语未毕,欧阳少衡已经抛下她,快步跨入房间,径直往阁房去了。他方才正与公子玉箫饮茶,沈墨浓俄然奉告顾天瑜似有恶疾突发,他立时便放下茶盅,快步赶了过来。公子玉箫也要跟来,却被沈墨浓拦下了,远远地两人似是起了争论。
“小臣欧阳少衡,给娘娘存候,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好久以后,他单膝下跪,恭谨存候,垂首,目光凄惨的望着面前的一寸三分地。
喜儿蹙眉,望着失神的欧阳少衡,垂眸无言退出房间,然眼底的怨毒,却被门口的小凳子看了个正着。她抬眸,有些惊奇的望着一向盯着本身的小凳子,心虚道:“你这么看着我是何为?”
顾天瑜嘲笑,斩钉截铁道:“我顾天瑜从不做没有来由的事情,同时……也从未几费口舌解释。”
喜儿狠狠白了他一眼,心中却一阵心虚,下一刻便夺门而去。
顾天瑜懒懒道:“平身。”
欧阳少衡这才温馨起家,却立在那边,未几说一句话。
第三杯,清冽的酒在水杯中打旋,待杯满后,顾天瑜要罢手,欧阳少衡却俄然将手覆在她的手上,酒在微微一晃中溢了出来,有几滴溅落在他的衣摆上,他却浑然不知,只晓得部下葱白的嫩手光滑细致,一旦触碰到,便不想松开。
小凳子摇点头,有些难堪的摸了摸帽檐,嘿嘿笑着说:“没甚么……我只是猎奇,喜儿姐姐如何会有那种眼神。”
欧阳少衡站在那边,在这双眼眸的谛视下,竟有些心虚。他沉声问道:“娘娘……您的身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