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瑜不再说话,唇边已微凉的茶毕竟被她苦涩的吞下。她淡淡点点头,这时有丫环通报,晚膳早已备好,顾天瑜点点头,顾知秋理了理衣袍,等着她邀本身一同用膳,谁知顾天瑜再次出乎他的料想,望着他道:“时候不早了,丞相若没甚么事情就归去吧,本宫还要用膳,晚了可就甚么都吃不下了。”
丫环们端方的出门去了,只剩下喜儿伴在顾天瑜的身边。见四下无人,顾天瑜按住喜儿为她夹菜的手,轻声道:“自入宫那日,你便没有与我同桌而食过,彻夜便一同用膳吧。”
顾天瑜的睫毛轻扫,下一瞬已经换上另一副神采,眼尾轻睨欧阳少衡一眼,淡淡道:“来了啊,出去吧。”
这一夜,顾天瑜又在不知不觉中喝的酩酊酣醉,到最后,桌子上的菜没动几分,倒是酒瓶倒了一地。顾天瑜趴在桌子上,不像前次那般多话,而是温馨的甜睡着,颊上两抹桃红,明丽如花。
这一夜,顾天瑜睡得很不平稳,但似睡似醒中,婉转的笛声传入房中,似有魔力普通,引着她卸下统统哀痛,让她安然入梦。
夜深人静的时候,欧阳少衡站在一棵琼花树下,一遍遍的吹奏着唇边的玉笛,他眼眸低垂,一方月光自碧绿的夜间倾泻而下,班驳的树影在他的脚下悄悄摇摆,三丫立于树枝上,舒畅的眯着眼眸养神。
欧阳少衡举着酒杯,脸上也微微染上几分醉意,他单手撑颐,一双温润的眸子此时轻柔落在顾天瑜的脸颊上,一只手拈着酒杯,只感觉这杯酒还未喝下去,他已经完整醉了,醉于这女子姣好的面貌中,醉在她不管何时都不伏输的刚毅中。
她清丽的面庞此时沉浸在灯光与月影的瓜代中,半边敞亮剔透若白玉,半边暗淡班驳若昏黄月光,此时一双眼眸迷离含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方浅影,小巧的秀鼻下,两瓣淡色的唇扬起一抹精美的弧度,黑发飞扬间,浅蓝色长裙亦飘然若仙。
欧阳少衡站在内里,入迷的看着此时的她,如此完美而又不戴上子虚面具的她,俄然便生出了几分亲热感。本来,她另有如许一面呢?不虚假固执,不刚强轻挑,如此温馨而又和顺的她。俄然有些恋慕喜儿,虽只是她的丫环,却能看到如许的她。
顾天瑜的手微微颤抖一分,旋即她便规复了常日的淡然,一边悄悄吹着茶水,一边悠悠道:“是么?恭喜丞相终究得偿所愿,也但愿mm早日由美人升为贵妃,最好能一举夺得皇后之位,报了母仇,与丞相你执掌天下。”
待到五更时,欧阳少衡才缓缓放下玉笛,倚靠在树边,喉咙间咯出一口血,唇亦有些干裂,喜儿忙递上帕子来,公子玉箫笑着接过,含笑道:“感谢。”
她的声音清冷非常,然听来又没有半分愤怒,顾知秋沉着脸望着她,四目相对,谁也看不清谁眼底究竟澎湃着如何的情感,然后,顾知秋起家,拱手道:“谢娘娘吉言。”
欧阳少衡点点头,也不再酬酢,径直走了出来。
喜儿忙摇点头道:“没……没甚么。”
喜儿久久站在那边,小小的身躯缩在一边,好久后,才恍然回神,想起顾知秋的那句话,她便忍不住瑟缩,抬眸,却看到顾天瑜正用切磋的目光望着她,她忙道:“蜜斯,大人他分开了。”
顾知秋端着茶盅,然那杯茶一向未至唇边,他将茶盖拿起又盖上,三番四次后,方抬眸,一张成熟慎重的面庞上带着几分对劲,身子挺直,他的目光开阔而挑衅般的迎视着顾天瑜,毫不踌躇道:“不错。娘娘,我本日过来恰是想奉告你,再过几日,就是婧琪入宫的日子。”说至此,他顿了顿,抬眸察看着顾天瑜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