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官级比不上焦远胜,可南越现在大有崇文贬武的趋势,苏相爷是当朝国舅,在朝中又是位高权重,焦远胜戋戋一个过了气的老将算得了甚么?
“我……”于凌霄神采愈发煞白,有些局促地抓住了衣裳下摆,清澈有神的双眸刹时暗淡了下去。
魏生津出过后,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小厮保护全都被他奥妙措置了,如何会有漏网之鱼?
“焦将军,有失远迎!”魏志祥拱了拱拳,但说话的语气浅淡,明显没甚么诚意,看上去并不是很欢迎焦远胜的模样。
焦远胜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就拍着桌子一言定道:“这件事必须彻查!”
倒是不晓得宋珏到底打的是甚么心机,如果和这个于凌霄一样,说不定将来会比他更惨!
魏志祥看着焦远胜一字一句地说得非常清楚,阴冷的眸中尽是警告――
焦远胜固然是个只会兵戈的粗人,可论心机细致的程度那是一点都不比别人差,他扭头睨了伤痕累累的于凌霄一眼,挖苦道:“所谓认罪,莫不是屈打成招?”
当时他看到魏生津的尸首时整小我都懵了,固然内心清楚那一脚最多只用了五六分的力量,但是莫名其妙地就是把罪全都揽到了本身的身上――
“扑哧!”潘景语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几近已经听到了魏志祥的磨牙声了。
两人装模作样地客气了一番以后,焦远胜便开门见山地指着永安道:“这小子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前几日恰好被于公子救下来了。这不,他都找到我头上来了,贵公子和于家小子的事我自是不能袖手旁观!”
只见黄员外目带对劲地朝他们这边瞥了一眼,而后将前几日在公堂上指证暗盘打斗的话再次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遍――
焦远胜听了以后,不觉得然地哼了一声,道:“那也只能申明你儿子和他们动过手!如果一脚就能把人踢死了,那本将军现在岂不是部下无人了?”
绘声绘色、有板有眼,的确都能改行去说相声了!
“住嘴!”魏志祥脸黑得仿佛能滴下墨来,咬牙切齿地对着焦远胜道,“焦将军,你这是在向本官挑衅?”
好歹,于凌霄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嫩雏,今后成了亲心机天然就会歇下去,可宋珏却像是染了瘾一样对峙了这么多年……
他没想到为了泄愤而对于凌霄用私刑一事竟然会成为焦远胜进犯他的把柄!
于凌霄垂下了眸子,纤长的睫羽在眼下打上了一片暗影,好半晌,才闷闷道:“我晓得了。”
不消潘景语开口,方才伶仃分开的林振已经带了个身形肥胖的男人走了出去。
魏志祥心中气血翻涌,眼里杀气一片,本想一口回绝,可看了看在一旁不掩对劲的焦远胜,只能临时压下肝火,沉声问道:“你能有甚么人证?莫不是在胡说八道?”
一张刚毅乌黑的国字脸,两条破天眉,再配上通俗锋利的眼神,看起来倒是不怒自威,甚具压迫感。
只不过焦远胜早几年军功赫赫,现在又勉强在级别上压了魏志祥一头,是以哪怕魏志祥内心再不甘心,见到了焦远胜也得先低个头。
魏志祥的眼睛几近眯成了一条细缝――
到了巡抚衙门以后,焦远胜已经坐在正厅里等待多时。
那不是在暗盘和他们结了怨的黄员外吗?
他自是不会怕了这个莽夫,可也不想让这个混不吝的粗人在他的地盘上给他使乱子……
而此时的潘景语内心也有些沉闷,她之前底子就没想到那么多,宿世和部下那一群小子们一起练习打打闹闹的,如何着也不会想到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来往,竟然会让于凌霄对她舍命相护。
“景语,那位焦将军是你找来的?”于凌霄由林振搀扶着,边走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