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景语扭过甚,有些奇特:“你是如何晓得这些的?陆宇铭既然是北元人,又如何从小长在南越的东阳侯府?”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抬手抚上了下巴,嘴角阴冷的笑意却显得更加森然――
他就不信方才宋珏没听出他的话外之意!
宋衍卸下昔日的深沉冷厉,眉眼之间只剩下了和顺小意,他坐了下来,看着画卷上的女子,自言自语道:“这些日子朕总有一种力不从心之感,想来也是累得太狠了,想要歇歇了。偶然候,朕也在想,是不是这些年都做错了?不该这么纵着他、宠着他,让他树敌无数,万一有一天朕走了,你说,将来的一国之君会放过他吗?本来,朕想着,让他娶了乔家的女儿,将来不管如何在朝中也算多了一份保障……”
“陆宇铭?”潘景语瞪大双眸,低呼出声。
潘景语不紧不慢地给背身对着他本身倒了杯温水,小口抿了下去,然后才渐渐转过身来脸不红心不跳地随口道:“你不在,我不想一小我住在那。”
宋珏嘴角带笑地分开,但是刚一回身,脸上的笑容就如一阵风般刹时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化不开的沉重墨色。
厥后回到锦和园的时候,潘景语听他说了这事,就挑了挑眉:“那郑王和乔嫣儿这事是你安排的?”
潘景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妒忌了?!
宋衍脸上神采未明,凌厉的眸子在屋中转了一圈后就落到了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宋珏身上――
只这会儿,在看到宋珏眼里那股了但是又凌厉的神采以后,他背面的话俄然就咽在了喉中,渐渐地就垂下了眸子。
“宋珏?”潘景语刚一昂首,就对上了一双乌黑潋滟的狭长眸子里。
至于陆宇铭,他沉吟道:“这和北元的局势有关……”
宋珏见她这副满脸都写着醋意的模样,嘴角笑容反而温和了起来,他挪了个圆凳就面对着她坐了下来,然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盯着她的眼睛语气闲适道:“莫非你感觉本王会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
抛开陆宇铭的身份纠葛和他常日里的为人不说,她不过是顺理成章地报了拯救之恩再趁便一刀两断完整和他划清了边界。
宋珏本日本不该掺杂这事的,可宋衍约莫已经是在内心主动将乔嫣儿划归为他的人,就将他一并带过来了。
特别是在近些年上了年纪后,更加忌讳这类事情。
另一边,承德宫里,宋珏等人走了以后,宋衍就进了阁房,然后走到龙案前缓缓翻开了一轴画卷――
那天早晨,她拖了那么长时候,他应当是晓得她房里藏了人的,不然也不会扮作陆宇铭将那些官兵引开。
想到这里,潘景语就忍不住敛了脸上的打趣之色,慎重而又当真地看着他开口道:“那你呢?你也爱这万里江山,繁华繁华吗?”
他能够,爱他所爱、护他所护,终其平生,再不消爱分袂、难相守……
她又转头看了神采衰弱的陆宇铭一眼,心中很快就定了主张,低声对他道:“你先藏好!”
宋衍倒是神采骤沉,黑得仿若滴墨,他眯着眸子,目光有些阴翳,就连语气也减轻了几分:“你真的感觉他们二人相配?”
彼时,林振站在她身后,就低低开口道:“陆宇铭并非东阳侯亲子,而是北元天子的亲生儿子,北元的太子殿下,也唤陆宇铭。他此次本来该当是筹办神不知鬼不觉地分开南越返国,可厥后皇上不知怎的获得了动静,就提早一步对东阳侯府发难了!”
毒娘子是鬼医知名的老婆,两人一毒一医,一邪一正,已经闹翻多年,但只看着在江湖上两人的名号是齐头并进,便也知这个毒娘子不是平常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