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皱了皱眉,却没开口禁止。
这些年苏光伟公开里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和丫环仆婢,如许的人,死了是要下天国的,老天爷如何会为他出头?!
过了明天,他们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他会很快忘了她,然后娶一个仙颜的世家女,再生一群聪明标致的孩子们……统统都和他们当初神驰的一样,只不过物是人非,他的老婆再也不会是她……
姚行之冷冷睨了他一眼,将衣袖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到底是风波里过来的,他很快沉着了些,就抿着唇道:“为父必须去一趟,苏家既然铁了心要给我们安上这个罪名,你觉得他们会留下六郎的命?”
姚行之真的不敢设想,如果不是姚景语机警,再加上宸王帮了忙,循着霍书瑶返回都城的这条线索抢先一步抓到了闻香阁剩下的余孽交给他进宫请旨,这一招通敌卖国的死局,他们姚家要如何走出去?
“姚七蜜斯好技艺!”苏光佑推开身前的一名侍卫,嘴角笑容浅浅,独自走到了姚景语面前,又抬手表示苏家的人都将刀放下。
霍书瑶语塞,心虚地挪开了视野。
“呵!”苏玖眸光微微闪了一下,就嘲笑一声,豁然变脸痛斥道,“人死为大,我儿骸骨未寒,你们就要在他身上脱手脚,也不怕触怒了满天神灵天打雷劈!”
皇上先前已经下了号令,苏光伟一事如果找不到证据就将姚六放逐西北,但话里行间明显是不肯意连带着究查他们姚家其别人。
姚景晨一动都不动地俯视着她,氛围里一片沉寂,只听得牢房里火把燃烧的劈啪作响声。
苏玖捏拳,面色突然沉肃,看起来也是一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模样。
他们二人反面多年,是以现在撞上了也不会假模假样的客气酬酢,说的都是再端庄不过的宦海话。
彼时,周梓晗盯着姚景语,眼里突然一抹厉色划过,趁旁人不重视一个咬牙手里的刀当头就要朝她头上砍去——
姚景语抿了抿唇,最后转成分开。
芸香在她跟前停了下,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她和颜悦色,而是冷着脸往她脸上啐了口:“呸!忘恩负义的贱人!要不是你动了心为了戋戋一个男人就擅自跑回云阳城,那些人如何会循着踪迹抓到我们?我们被抓,都是被你扳连的!”
“父亲,既然国公爷和姚七蜜斯都对峙,我们就让他们验吧,免得让真正的凶手清闲法外。若真是那样,届时恐怕大哥在天之灵也没法安眠!”苏光佑一身月红色素袍,满脸哀思地站了出来。
苏玖嘲笑:“那可不必然!毕竟那天早晨房里只要三小我,另一个女人现在早已不见踪迹,就算人不是你家姚六郎杀的,他也脱不了一个同谋之罪!”
她从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恨本身的细作身份,如果她只是一个浅显女人,哪怕真的是闻香阁里的妓子,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明天!
半晌,姚景语俄然扭头问她:“你可想好了?一旦你现身认了罪,就再无半点朝气了!”
姚景晨扭头望去,但见顿时的人影越来越近时,他才不成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父亲、二哥?”另有阿谁一身月红色男装的人,“七妹?”
两人一起谨慎翼翼地出了刑部牢房,一起行来,还能看到横七竖八歪在地上的衙役。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儿子?”一声锋利吼怒传来,世人扭头望去,就见周梓晗一身素从命背面院子里冲了出来,直接拔了堂前侍卫腰间的佩刀就握在双手间挡在灵堂前面。
可现在霍书瑶私通他国的细作身份已定,姚景晨再去劫狱,无异因而通敌卖国,这可比错手杀了苏光伟的罪名要重很多!姚家手里又握着兵权,最忌讳的就是和别国扯上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干系,姚景晨这么一来,哪怕皇上内心信赖姚家,但为了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也必然是要有所行动的。更何况自古帝王皆多疑,只怕姚家此次是在灾害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