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起手臂，又是重重的一拳狠狠的落下。
第三拳落下时便打飞了程方海的两颗牙齿，让他糊住了满面的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鬼怪杀一报酬凶，杀三报酬恶，杀十报酬厉。在这短短的数日以内他竟连杀了十五人，那便是宿世的她，也渡不尽他这浑身的罪孽了。
程清歌赏识着他那痛苦的神情与眼眸中掩蔽不住的惊惧，缓缓的道：“我毕竟是不如父亲，做不出这么恶心的事情。但杀母之仇到底还是要报的，还请父亲不要让孩儿难堪，乖乖就死吧。”
“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模样吓人，却也只是色厉内荏罢了。只要真正杀死程方海的不是他，这份罪孽便不必由他来担着。”
翠珑满面惊惧的看着他发疯，正想将程清歌抱起带离这里，却在方才触碰到程清歌的衣衿时，她的手指便被重重的弹开了。
震惊中只觉这森森白骨好似死物重生，有了本身的灵魂，正循着浓烈的血腥味儿，死命的往他的伤口里钻。
若不是情急之下他有此招救了本身，此时这副肉身恐怕早就被那块邪骨横冲直撞的拆散了一地。
“父亲当真是胡涂，你岂止是不该生我一个？”程清歌惨白的面庞上闪现出丝丝笑意，“你也不想想，我们程家有多少门人徒众，如何现在一小我都没闻声呈现？还不是因为我那好二弟将他们全都拦下来了。”
翠珑却还是满面凝重，“但是他之前已然连杀了十五人了……”
程方海再也忍不住了，瘫倒在地不竭的哀嚎着痛叫着，仿佛野兽濒死前的挣扎，既有力而又充满了惊骇。
他目光尤其冷冽的望向痛得满地打滚的程方海，轻启薄唇只冷冷的道了句，“该死。”便抬步缓缓走了畴昔。
曾多少时他是那宰割别人的刀俎，现在倒是风水轮番转，他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他仿佛非常欢愉的道：“此时他们都在等着替你送终，好让我这个冤魂煞星不要再找程家的费事了呢！”
就在翠珑心中又惊又怕之时，却只见程清歌好似在刹时又规复了神智，本身站起了身。
玉无裳搭了一朵云的顺风车好不轻易才赶过来，本就是担忧程清歌节制不住本身，会堕入魔道再也回不来了。
程方海身下的空中已然被鲜血浸润得湿透了，他的喉咙中“咯咯”直响，只恨声道：“我此生最悔怨的事情、便是……生了你这个小牲口！”
翠珑向来没见过程清歌如许凶恶嗜血的模样，她满心惊骇之余再也忍耐不了了，抖抖索索的爬起家来，便想走去他的身边。
见她真是吓坏了，玉无裳只好一把接住了她，安抚道：“没事儿，我们在一旁等着就好。”
程清歌似饶有兴趣的看了他半晌，忽得道：“父亲，你说活人金丹的味道究竟如何？好不好吃？”
翠珑顿时就跟见到了救星似的，忙回身扑了畴昔，“大人！”
一门亲父子能闹到现在如许相互仇杀的境地，当真是可叹至极。
程方海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喉咙里的异响更加清楚了。
她一个小女人家的，实在是说不出口那些人的无耻暴行。
他们之间就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结界，翠珑完整触碰不了他。
见她神采顷刻间就不好了，翠珑忙又解释道：“那些人全都是罪有应得！他们、他们在程清流的教唆下，都对醉雪女人……对醉雪女人……”
他看都没看跌坐在身边翠珑一眼，但翠珑望着他那熟谙而又陌生的背影，心中却暗自光荣，幸亏他没有重视到她。
是而此时的他再也没了方才那副气势放肆的模样，只瘫倒在地苟延残喘，一双狠厉的鹰眸仇恨的瞪视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程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