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这座沉寂的天井中,夜幕覆盖下谁都很狼狈,便谁也不嘲笑谁了。
固然程清流一心想让程方海死在今晚,但如果他打着渔翁得利的主张呢?
程方海的模样最为可怖,他满脸都是被程清歌拳拳打出来的鲜血,飞溅得四周都是。脚下更是一片血泊,暗红色的鲜血从他腹部阿谁庞大的伤口中往外流淌,而他的左手正紧紧的握着那根深切腹中的怨骨,已然被血肉淹没,看不见了。
于父子之情分上,程清歌到底还是狠不下这个心,取不了他的性命。
程方海被腹中的那根怨骨已然重伤不得转动,程清歌那一拳拳固然看似凶恶,却只是泄愤,始终也不致命。
他肝火未消,正要再对程方海脱手时,却被后者一掌推出去了老远,轰然撞塌了长廊上的一根盘龙柱。
成了凶厉,便是拿本身的将来在赌。如果再想转世为人,便是非常之艰巨。
而程方海却正因血骨灯的反噬而转动不得,不然依他这不肯伏输的脾气,定然早就再次杀了程清歌了。
玉无裳顿时只觉喉头一片腥甜,她强忍了忍,才没有吐出血来。但胸口的沉闷还是压得她只觉喘不过气来,她虽站起了身,身形却晃了晃,差点儿又栽下去了。
那边程清歌还在不知倦怠的揍人,这边玉无裳便找了快洁净点儿的草地坐了下来,还号召翠珑,“你也过来歇歇吧,折腾了这几日,都不如何好过吧。”
玉无裳听了这话,倒是微微一叹。
这到底是天井深深的世家府邸,随时都会有被人围攻的伤害。
就在这时,先前翠珑塞到他掌心为他护持灵魂的那颗珠玉,莹白圆润的大要上突然呈现了细碎的裂缝,正缓慢的爬满了整颗珠玉之上!
但气愤之下的程清歌又岂是如许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能禁止得了的,他早已搞抬起了嗜杀之手,满抱恨愤的便要狠狠的拍到程方海的天灵盖上。
玉无裳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污了她胸前的衣衿。
翠珑忧心忡忡的的确坐立难安,她摇了点头,“大人,现在我们该如何办呢?”
这个前提于程方海而言,已然是莫大的让步了。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并且他也是罪有应得,算不得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