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歌的双眸还是如同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但就在那丝气味触碰到他头顶的那一刹时，他的眸光还是轻颤了颤。
等她们慢悠悠的在外浪荡了半日再返来时，洞中已然空无一人了。
玉无裳微微转头，便在清如明镜般的溪水中瞥见了翠珑满面落寞的身影。
二人相对无言在外又闲逛了好久，翠珑帮着玉无裳又多摘了很多野果，全都用衣摆兜着带返来了。
“……”玉无裳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看着他，问道：“这是在做甚么？”
翠珑默不出声的跟在她身后，明显似有失魂之症的是程清歌，此时她却已然失魂落魄了。
幽灵不似凡人，非论蒙受如何严峻的打击或惊吓，虽一时心智变态，却也有救治好的能够。幽灵没有凡人肉身的束缚，最是轻易丧失灵魂。
玉无裳倒是非常感同身受，思及了很多畴前的事。
翠珑明显也想到这一块来了，是而她才如此孔殷，恐怕程清歌再有甚么好歹。
既然这么唤她，看来是要说内心话了。
但只略顿了顿脚步，心中的动机却又窜改了一个。
她只是将醉雪残留的那最后一丝气味放在了他的头顶，轻声道：“这是她的答案。至于你的答案，你便本身决定吧。”
她留在翠珑那边的最后一丝气味，才让玉无裳误觉得她还残存了一丝半点儿的残魂，另有修复的但愿。
“你想随他去那就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返来。”玉无裳转头看她，含笑道：“你帮我带话给程清歌，他若也情愿做我的鬼使，我乐意之至。”
她不由暗叹一声，到底还是年青不经事啊。
翠珑站在洞口踌躇了半晌，也追跟着她的背影一同去了。
毕竟万事皆有吵嘴，没有束缚的同时便也就意味着轻易落空。
魂飞魄散。
还是年青好啊。
这是用鬼力凝集而成的字符，就描画在草堆前的空中上，写着“欲报仇，若能回，则速归”这几个大字。
程清歌被程方海封入了血骨灯中已然沾满了邪气，他此时即便是想循环转世，也没法再世为人了。
那丝气味跟着翠珑被收回珠串便也带了归去，这是她留给程清歌的最后一丝念想，玉无裳想等程清歌的灵魂复苏时，亲手交给他。
他公然是冲着紫桑程家去了。
正在思考他有几分胜算时，翠珑忽得从山洞中冲了出来，似破釜沉舟般满面沉重的道：“大人，我……”
“你没有做错事情，心中便不必感觉有愧于谁。”玉无裳柔声道：“你的主张救了全部镇上的镇民，并且让我们也脱困了，让程清歌没有沦为妖物的傀儡，这莫非不是个好主张么？”
翠珑这下完整的失魂落魄了。她跌坐在草堆上，眼睁睁的看着地上的字因为鬼力渐微的启事此全然消逝。
一开端玉无裳没能及时发觉，到厥后她才发明，醉雪附在翠珑的身上时，受了那一剑阴灵，已然是到了极限接受不住了。
可这但愿是留给程清歌的，却不是给她的。
翠珑在她出去时便跟着她，在她修炼时便自行进入珠串里，也不知是否在看着堕入甜睡的程清歌发楞。
玉无裳连唤了他好几声都还是得不到反应，但在肯定了他在灵魂之上没有任何缺失以后，她便没有再做徒劳之功了。
应是好久都未曾这么感受活着的感受，翠珑终究有了普通的模样，哭丧着脸道：“小玉，我该如何办呢？”
她正急得直跳脚时，却只见玉无裳铺来睡觉的干草堆边，有他留下来的陈迹。
凝固住的人影天然不会回她的话，还是翠珑忧心忡忡的道：“大人，我也不晓得。至公子应是明天半夜醒来的，我今早在珠串中就没有瞥见他，便出来找他。就见他如此模样，当真是叫我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