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便也就没甚么好不放心的了。玉无裳望着梧桐那副还是懵懵懂懂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怜悯他,或许他到现在都没能弄清楚,作为南荣的侍处置实是如何回事儿。
以是梧桐细心发觉了点儿,很快便被他插科讥笑岔开了去,没让玉无裳这点儿小奥妙让更多的人晓得。
她心中只觉暖意融融,但出于大局考虑,还是对峙道:“我只是探路罢了,如有不测便及时抽身,不会有甚么伤害的。你虽与北堂爷爷没甚嫌隙,但他的性子本就渐渐吞吞的,我怕你一个焦急,该将这整潭的水都要烧干了。”
是而当初在梧桐被他缠上时,玉无裳还担忧了好久,恐怕梧桐悄无声气的便被他扔到不知哪个角落去了。
“……”梧桐的重视力顿时便被转移了去,满面无可何如,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详细如何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这潭水底下的力量好似太不平常了些。”南荣夙来天不怕地不怕,非论到哪儿都是竖着眼横着走,倒是可贵见他皱眉,说出如许没有掌控的话来。
她只微蹙了双眉稍稍思考了半晌,便道:“那便如许吧,我先下去探探真假,你且在上面等着,如有甚么不好,你再脱手。”
玉无裳天然心知肚明,也没戳穿了他,便只微微点头应允,转头向梧桐道:“梧桐,你便就待在这里罢,不要四下乱跑,转头又该迷路了。”
梧桐虽也见地过她那惊为天人的本领,但总因她是女子,眼下要涉足不知吵嘴的险地,心中天然是有几分担忧的。
她这话虽是打趣,却也是真相。南荣这性子最是阴晴不定,偶然好好的与他说话都不必然哪句话便踩到了他的痛脚,更别提那只慢悠悠的老乌龟了。
南荣与玉无裳曾是朝夕相处之人,即便当时在万妖之国中繁华若许人多喧闹,但他们之间的友情亦是非常竭诚的。
既是如此,便更要多几个心眼,谨慎行事了。
还没等梧桐回话,南荣已然满不在乎的道:“他现在既然是我的侍从,便不能分开我半步。放心,没有我的允准,他哪儿都别想去。”
玉无裳倒是第一次亲眼所见避水珠的服从,不由奇道:“本来这功效与传说中一模一样,我本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她既已接受过那种绝望无涯的磨难,眼下这点儿心机压力天然算不得甚么了。
他可贵的如此端庄,玉无裳便愣住了脚步,转头看着他,“你发明了甚么?”
但很快,她便完整的放心了。
这山林间树木葱茏遮天蔽日的,若没个激烈的方向感,在里边乱窜的了局将会如玉无裳之前普通,搜索好几日方才找对处所。
他虽为一方星宿堕世为鬼,但到底还是不能改了本身畏水的本能习性。何况这水底下另有着一个与他旗鼓相称的星鬼甜睡此中,他即便是再浮滑,此时也得慎重一些。
玉无裳不由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南荣能等闲发觉的事情她却茫然不知,公然是今时分歧昔日,她当真是粗心了。
南荣只将眼角余光往他的面上一瞥便看破了他的心机,伸长了胳膊还是将他搂入了怀中,口中直道:“她曾经的威风你是没见过……的确上天上天无所不能!瞎担忧甚么?”
南荣虽对此一向都心知肚明,但却只作胡涂没有挑明,看来是怕她心中难受,用心三言两语随口浅淡的说了。
玉无裳这心中跟明镜似的,她既知玉新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但算计了她与白西楼,竟连这些置身事外的妖兽们都不放过。
是而他便又将袖中的那把避水珠掏了出来,握在掌内心往前一送,本来安好如镜的水面顿时便似有了生命一样缓慢的退开了些,仿佛有甚么东西在氛围中无形的隔绝了出来,以他的手臂为中间,碧绿的潭水高高的让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