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楼已然飞身上前去挥剑砍人了,玉无裳站立不稳,便又趴在了船舷上,心中暗道,幸而这一起都没让他发觉她的身份,不然她哪还能活到现在?
……
玉无裳假装偶然间望了他几次,也没敢直接问他。
玉无裳正赏识得津津有味,忽得却只觉站在身边的白西楼不但是手臂生硬,这下连满身都僵住了。
没想到他竟如此沉得住气,冷着一张冰山脸的俊美公子坐在这条小舟之上摇桨,这副场景本该非常违和,且玉无裳这心中有鬼,连回身转头去看的勇气都没有。
镜妖本来还能保持着一副魅惑民气的妖娆模样,但见此不由面色一变,咬牙道:“算你短长!”
但这镜妖看来胆量还不小,晓得白西楼这阎罗王似的冰脸名声在外,竟还想要搞情迷色诱这一套老掉牙的把戏,当真是好久都未曾反叛人间,不晓得与时俱进研讨出新的战术来。
但镜妖有着上千年的道行,固然不如星斗陨落的鬼王与上古妖兽,但眼下这片湖泊尽是他的地盘,这又是他设下的圈套,天然不会等闲败于白西楼的剑下。
这下便更可肯定,劈面那位美人儿,就是镜妖无疑了。
就在剑于镜妖之间,本来透明的氛围中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镜面,被他的剑穿透刺破,刹时碎了一地。
她在暗中吐槽人家天然不晓得,洁白的纱巾挑逗了几下以后,只见面前这阵阵迷雾当中,一个身姿曼妙青丝和婉直至脚踝处的貌美女人摇摆生姿的踏着湖面而来。
他这心中只觉微微一动,面上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一双明目只定定的望向火线,固然火线也只是一片迷雾。
府中应是一早就得了动静,说西楼大人返来。是而相迎的场面早早的便在岸边摆下了,跟着轻舟由远而近泛来,岸上的众弟后辈子皆面有忧色,若不是端方束缚着,恐怕此时便要喝彩雀跃了。
她那乌黑小巧的双足踏在碧绿的湖面上,竟微微荡起了波纹,仿佛是乘着风而来,既柔若无骨且身轻如燕。
如此简练了然的收场白,让玉无裳只想对她喝采一句,就喜好如许简朴卤莽的。
这场大雾起得非常诡异退得亦是干脆,很快便没了任何陈迹,全部湖泊又规复了本来的模样,湖水澄彻天空碧蓝,仿佛方才带着湿气大雾满是幻觉。
白西楼明显与这镜妖也是熟人,且应是玉无裳的那张脸激愤了他,挥剑砍人毫不包涵,几近招招致命。
这时却只听玉无裳似自言自语道:“公然是可贵一见的镜妖出世……又哄人说是水怪,虚真假实弯弯绕绕的,当真费事。”
似他如许性子冷酷的人,道行又那么深,本该非论遇见甚么事儿都风云不惊淡然视之。本日的他实在变态的很,叫民气生疑窦。
最妙的是她那头几近将近拖地的青丝尤其招人,乌黑一片落在乌黑的肌肤之上,有种吵嘴清楚倾国倾城之风。
白西楼在半空中转了身,轻飘飘的落回了船头之上。他虽一如既往的面无神采,但玉无裳却莫名的感遭到,他余怒未消。
玉无裳偷偷的捂住了双眼,本来他这么恨她,也不知她究竟做了甚么对不住人家的事情,让他记恨到现在还如现在骨铭心。
是而她没有瞥见,白西楼那双清冷的眼眸盯着她的背影,足足看了好久。
在百年前万妖之国时,玉无裳曾与镜妖打过交道。想来便是当时被他记着了边幅,这会儿恰好用上了。
玉无裳趴在船舷边还是在装死,之前还想着反正与他无仇无怨的就算透露了也没甚打紧,但现在看他对她那张面庞都如此悔恨欲绝,如果让他晓得了本相,岂不是瞬息间便能要了她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