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捷奔至她身边,将失神的她从马背上拉了下来,急唤了她声:“颜儿!”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她身后策马而来,是骆启霖。
心慌覆盖了她,眸也变得慌乱。她晓得,他现在一点也不好,受了那样夺命的一刀,他又如何会好?可他还在对她笑,这个时候还在安抚她!
他哈腰伸手一把抄起她腰身,将她横着悄悄放在他身前的马背上。
细眸跟着惜羽雄师缓缓撤离,归于安静。纵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冷静忍下。
骆启霖看着她精力紧绷的模样,悄悄勾了勾唇,“你如果担忧,把你的身子借本王靠一靠便是。”
苑苑只是站在阔别床边的一角,双眸痴痴盯着床上面朝她紧闭双眸趴着的人。
眸中已有水雾,让她面前惨白的人垂垂恍惚。他本就不该来的,都是因为她……
身后传来西门挽清渐远的一句:“再见是不是在疆场,不是你我能说了算。不过本帅必定,我们必能再见。”
段逸尘将她拉进了营帐,萧然已将骆启霖趴放在床上,见段逸尘拉着苑苑出去,眸冷扫了苑苑一眼,见她似瑟缩了下,便不再看她,对段逸尘急道:“段兄,快来看看王爷。”仓猝退到一旁,将床榻边让给段逸尘。
怒意渐消,静看她一阵,缓缓开口:“本帅向来睚眦必报,你本日威胁本帅,本帅迟早要讨返来。记着你本日所许之承诺,本帅向你讨要时,你必须得应!”
听到她喊声的段逸尘也已疾步奔了过来,他晓得定是骆启霖有事。他本就该静养,这个时候如许一番折腾,只怕命又该去了半条。这个男人,他不得不平,肯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这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人。颜儿该是有福的。
西门挽清一身艳红立于长鲁虎帐阵前,孤傲的红色身影在身后的大片银甲和秋风中显得萧索。
一向跟在他们身后策马的萧然听到她的喊声,晓得大事不妙,马上从顿时翻身下来,几步跨到他们马旁,一看紧闭双眸的骆启霖,立即伸手扶住他,对抱着他的苑苑喊:“快给我!”
骆启霖嘴角挂着丝对劲的笑,将她更谨慎的搂在怀里。
她的这个笑容,给了西门挽清些许安抚。细眸紧盯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她,那一身大红的喜服刺眼的在风中飘零,就如一个离他越来越远的梦,这个梦他做完了,这个女人终是分开了他。
获得他的回应,是将她更笼紧了些。
当马跨入惜羽营地,骆启霖终是耗尽了统统力量,强撑了一起的身子刹时瘫软,沉重的眼皮也已有力翻开,面前垂垂被一片暗中覆盖,满身的重量都倚向身前的苑苑。
苑苑在入他怀的一瞬,紧绷的身子全然放松,持着刀的手也缓缓落下,“当啷”一声,刀跌落在地,伸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衿,缓缓揪紧,闭目靠在他怀里,“王爷……”
仁慈是她,平静是她,心软是她,断交是她,心狠手辣也是她。就是如许一个女人,即便她对他做了如此狠辣之事,他也还是将她恨不起来,乃至赏识她的这点狠辣。
他的话让苑苑温馨下来,悄悄靠在他怀里,悄悄握着他的大手,就像握着件易碎的瓷器那样轻,“可你……”
这个度量让她如此放心,她再也不想管别的,只想窝在他怀里悄悄感受这期盼已久的熟谙的暖和。
他还是阿谁西门挽清,他还会再返来……
一只大手遮住了她眼眸,带着丝丝凉意,将她的头悄悄扳回阿谁暖和的度量,她本能的挣扎,伸手去拉那只遮住她眼的手,她还要找师兄!
苑苑缓缓昂首看他,好一阵才辨识出他是谁,一把紧扣住他的手,像溺水的人攀住了浮木:“师兄,我关键死他了……我关键死他了……”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滴在段逸尘手上,烫得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