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言语,母亲便明白了我的意义,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对少棠如何看?少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母亲弥补,“如果你只是想找个至心人,我再没见过比少棠对你更当真的人。你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他的豪情,我们长辈却都看在眼里。白家只要少棠一个孩子,云州就是少棠的嫁奁,他找背景,必定是要找一个能用这些嫁奁换白家下一代安稳的,不成能给我们二十万铁骑只为了这一次济急。而我们家,也不能平白无端给他们出头,我肯,舒家其他族人也不肯。你本日若不娶他,他必定要嫁给其别人才气解燃眉之急。”
“舒、白两家若能联婚,这是最好的结局。”母亲躲闪着我的目光,“陛下既然有了心机,我们便得有所筹算。白家有云州二十万铁骑,舒家有宁、北两州四十三万铁骑,若我们两家联婚,九州占得三州,哪怕镇安王脱手,我们也有一半胜算。”
“你当时喜好着苏容卿,我便回绝了他们的前提。我想,他们大抵是找了下家吧……”
而他固然浪荡,固然看似玩世不恭,却始终安温馨静地守着我。我们俩都没睡着,但躺在床上却仿佛睡着了普通。窗外雨声淅淅沥沥,这是白少棠回归以来,我头一次感觉离他这么近。
说着,他将那些药铺在桌上,一面放一面念叨着药的名字,像个孩子普通。
那样谨慎不幸的模样,涓滴看不出疆场上白少将的风韵。
“现在朝堂之上,除了舒家,另有谁能保住他们吗?”我皱眉道,“陛下铁了心削权,违背者必定要遭雷霆之怒,现在贵族大家自危,白少棠去那里再找小我当他的护身符?”
“是。”我在白少棠怀里,病恹恹道,“挨了五十大板,降为五品文渊阁学士。”
他幼年时候我欺负他,他长大成了俊美如此的少年,我还是欺负他。
说到这些,我越想越操心。母亲一言不发。好久后,俄然反应过来母亲的意义,谨慎翼翼道:“母亲的意义,是但愿我娶了白少棠?”
大哭一场后,老是怠倦的。
“也因为你是白少棠。”我开口,说出那一刻内心的动机。
“宁、北两州何时有了四十三万兵力?!”我惊得饭都咽不下去,看着母亲不天然的神采,艰巨道,“除边疆以外,各州驻军不得超越五万,镇安王驻守华青边疆,守军五十万便已成为陛下亲信大患,母亲你做此筹算,若被陛下的人得知如何办?!”
听到这话,我愣了愣:“陛下定了吗?”
白少棠生硬了背,好久,他猛地回身,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他仿佛非常惊骇,又仿佛有些冲动。
“曾经是。”我开口,声音里有了涩意,“现在不是了。”
白少棠抱着我进了屋,然后把我放进了被褥里。他谨慎翼翼地给我盖上被子,掖了掖,接着紧挨着我躺了下来,和顺道:“睡吧,我守着你。”
因为这是从小守着我、被我欺负着的白少棠。如果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我也不晓得二十万铁骑带上云州能不能打动我的心。
我悄悄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沈夜来,忽地觉这实在没甚么不好。
“你是为甚么退婚的?”母亲忽地转了话题。我愣了愣,母亲便道,“前些光阴,你不是还同我说苏容卿是你的心上人吗?”
――这本该就是我的婚姻。
我点头,感觉有些费心。
“你好好考虑前面的事,最首要的还是你的幸运。”母亲说着站了起来,带人走了出去。母亲走后没多久,白少棠带着一箱子药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还没进门便扬着声音道:“舒城,老子给你带了云州最好的疗伤药,你必定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