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调了弦柱，待欲又唱。
阿音便问道：“你怎地在此？”
“忆昨日，小楼东，正打扮。菱花镜，玉颜娇容，恰是芳华，只叹错付狠心郎……”
楼下迎客的堂倌见她出去，忙过来拦着道：“女人请去吧，本店不需吟唱。”
那少女见面前布衣女子边幅并不非常超卓，却很有媚人之态，细心看来，又有几分熟谙之感，“你、你是……”
阿音沉声道：“不必。”而后看了眼乌篷船，船舱阴暗，瞧不清楚，她便收回目光，道：“东风楼下停着一辆油布马车，将东西搬上去吧。”
阿音笑道：“公子是不爱听这一首么？那么换一个，‘春归人未归’可好也？“
一把白纸扬上了天，又纷繁落下。
少女取脱手帕擦了擦泪，道：“父亲归天了，倒是被人害死的，奶娘带我逃了出来，我们无处可去，又恐仇敌寻上门来，旁的处所也不敢去，只好回到江宁，我们当了金饰，赁了一处居处，每日靠着针黹赚些米粮，只是几日前奶娘病了，我只得本身出来卖绣品，却不想、不想……”
孟介早已经瞥见她，一脸烦闷地走过来，对着那堂倌道：“请女人上去吧。”
阿音看着皱眉，如有所思地敲了敲手指，而后便起家。
不知过了多久，林间忽有异响，她自幼习武，耳聪目明，猛地转头，瞧见一争光影在林间一晃而过。
二人相对，又是无言。
“女人仁义，请受沈梦君一拜！”
几日以后，江宁城外船埠熙熙攘攘，南来北往的人客将这饱受战乱的旧京又烘托地繁华非常，仿佛多年前那一夜城破万骨盈城的惨景未曾产生过普通。
最后，他语气晦涩地问：“是不是桃花开尽，便再无春？”
阿音取下帷帽，暴露面孔来。
仲春的暖日透过竹叶，稀稀少疏洒下，她抬开端，看着漫天摇摆着的万千枝条，神情渺然地如同一具空空躯壳。
路人指指导点，却无人上前相帮，应是那两名少年金带锦衣，不是平凡人家。
陆源手指在酒盏杯沿上悄悄来回，沉默了好久，才道：“是丛涛一家的骸骨？”
不时有经纪商贩从阿音身边而过，江风将她帷帽上的轻纱不时掀起不时落下。她一手扶着帽檐，一手提着一只蓝布承担，倚着不晓得谁家堆着如小山普通的货色，眯着眼透太轻纱看向江面一艘乌蓬船。
少女左躲右避，却越被挤获得了墙角，那一双盈盈美目，正泫然欲泣。
阿音的木屐踏着木楼梯，一声一声，不急不缓上了三楼。她推开红叶居的雕花门，公然瞧见坐在临窗矮塌上的陆源。
她绝口不提旧事，语气生硬地如同十仲春的寒冰，陆源只感觉心头涌起一阵无边的苦意，苦得他的舌头都几近麻了。
李女人含泪拜谢二人，便随孟介而去。
她走回本来所坐的巨石台上，拾起脱下的******穿上，转头看了一眼竹林，便向着坟茔处走去。
阿音越听眉头越紧，她同陆源道：“她是李忘言的女儿。”
那船垂垂泊岸，停在一处不甚起眼的角落，因那船实在粗陋，也没有力夫围上前去讨活。阿音站起家，不紧不慢地走畴昔。
“不是。”阿音否定，接着看着陆源。
陆源闭上眼，叹了口气，寒山翁乃是庄氏高祖，百年前创建寒山书院，曾是天下第一书院，自庄氏灭亡，书院亦毁于烽火，学子流落四方，现在唯有并称‘寒山七子’的丛涛、李忘言、谢子衡、李仲、沈梦君、卜先义、范如英甚驰名誉。只是自范如英拜别，李忘言与丛涛被宋振借着犯上反叛的罪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