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看着芦苇帘透来的点点明光，忽觉有些刺目，“这主张不错，梁王是郑昭的亲哥哥，另有比他更可靠的岳父吗？”
阿音顷刻羞红了面庞，她撇开脸，道：“你、知不晓得这是甚么意义？”
回身将手递给身后的侍女教她扶她下桥。
陆源有些寂然，他侧身，看着一艘悠然过了桥洞的小舟，轻声道：“你为何老是……”似想到令他不快的事情，他语气沉重隧道：“阿音，阿音……我很悔怨，此生当代，都会悔怨。”
阿音道：“他想摆脱陆明山，梁王郡主倒是个助力，他不该拦下。”
发簪悄悄插入发间，那带着花簪的头便也轻靠在少年的肩头……
明晔没有被她触怒，只是对着侍女叮咛道：“端上来吧。”
她的长发将及地，如瀑垂下，只是并不是非常有光芒，发尾有些枯黄，那背影也更加的孱羸，似一阵风来，便要吹去了。
她听着有些无措，“那、另有淡雅些……”
李芳诺有些赧颜，“只是献丑，姐姐喜好，不若也请来饮一杯。”
陆源轻声道：“就算是报仇，莫非便不能嫁我了吗？”
“你，这些光阴，可还好？”
“阿音姐姐。”李芳诺徐行上桥，望着二人，怯怯唤了一声。
“阿音，阿音。”陆源将她揽入怀中，“你听我说，孟介查到方国维一贯多疑，还稀有个替人陪侍摆布，我有个主张，只是先不能奉告你，等事成以后……”
“甚么主张？”阿音手扶着他的胸膛，望着他的眼睛，“这是我的家仇，你别瞒着我。”
明晔回身而去，阿音脱力普通跪坐在地，她紧紧抓着墙边的篱笆，直到指甲抠破，鲜血斑斓。
阿音垂下头，看着发簪在月光下昏黄的华光，有些怔忪。
花瓣又从指间飘落。
明晔叹口气，“那便忘了吧。”
“阿音。”少年看着她笑唤了一声。
“如何了？”阿音昂首，看着笑得一脸欢愉的陆源。
“这好久，你去了那里？我便寻不着你的动静。”他皱眉问道。
“来日有缘……便不见了吧……”
阿音皱眉，摇点头：“我家人……”
小轿便在数步以外，阿音坐回轿中，却不再问去处。
阿音也看着他，垂垂勾了勾唇，道：“至公子又说梦话了。”
阿音垮下肩膀，“好，我信你。”
陆源听着她发间的步摇叮当作响，盯着那裙上的红蜻蜓在行动之间翩翩欲飞，动了动唇，却始终不能出声。
阿音悄悄摩挲着指尖，笑道：“那可如何是好？不若，我将他的头颅缝归去，送与至公子再砍一回？”
阿音笑着摇点头，将筷子伸进粥中搅了搅，又沾了沾唇，叹口气道：“这断头饭倒是寒酸的很。”
“阿音，我喜好你，想与你永久在一起。”他道，那和顺比月光还要感动听心。
陆源似要抬起手，却又放下，他悄悄点头：“如果你还是你，该多好。”
阿音见他还是面庞如旧，失了几分力量，冷静吃了几口，便推碗起家，靠在窗边看着流水缓过，默不出声。
阿音道：“这斥责倒是实在有些好笑，不晓得那不利的御史如何了？”
阿音挥了挥小扇，又是笑道：“如果至公子能将我寻见，那陆老国公，岂不是也能将我等闲抓到？现在，我要躲的人，但是很多。”
阿音呵呵笑了几声：“他倒是美意，怕宋振弄死了御史，只是……紫金庄动的手脚，不晓得郑昭打不筹算究查给宋振看了。”
明晔牵她进了一间四周开阔的竹屋，其内不过陈列素瓶浅塌，窗上挂着芦苇帘反对垂垂炽热的阳光，屋外清泉环抱，微微流水声，倒是有几分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