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手气好得很,不过临时没了本钱,再来一局,定然回本。”这时,从一旁过来个瘦子,笑得亲热。
陆源轻笑,道:“来的是天兵天将,还是吵嘴无常,现在还未可知……”
周明成顷刻面如土色,双手抖得筛糠,后背又被浸湿了一片,他不是蠢货,晓得入了陆源的瓮了,眸子子转了好久,才终究道:“不晓得公子想让周某做些甚么?”
陆源无语。
倾童揉揉鼻子,忽地,楼下传来一声惊呼,“这不成能!”
这不过是个老骗局,只是再老的骗局,有人中计,便也百试不爽,比及男人在赌桌前又站了半个时候以后,他已经不晓得签了几张借单了。又一次残局之前,他还想再借,他不过输了几局罢了,下一把定然能够赢返来,可惜,阿谁不断乞贷给他的瘦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倒是两名高壮如牛的打手。
陆源唇角微动,似笑非笑。
农户见他入觳,大声笑道:“好嘞!买定离手,胜负天定,四六为大,二三是小,开――”
“大大大!”
男人紧紧盯着农户押着色盅的手,满眼严峻之色,连手心都黏湿了一片。
这男人被两个打手拎小鸡一样拎到了三楼惯在地上,他哎哟哎哟叫了好几声才直起腰。
来往细账……凡是做了大买卖的商号,一年来往无数银钱,各方好处皆盘根错节,总有好几本账册的,给商会看的,给官府看的,给老板看的,明显,陆源要的不是那种乱来外人的表帐。这明细册子,实在是要紧再要紧的物事。周明成跪坐在地,踌蹴着,他不时抬起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到最后,他擦的还不如汗水冒的勤奋,额头顿时就红十足一片了。
陆源笑眯眯道:“周管事不必惶恐,鄙人不过是个买卖人,买卖人的动静,凡是通达一些罢了。”
陆源对他点点头,薄先生安闲拜别。
陆源一弹酒盏,余声袅袅,对着倾童笑得驯良至极。
薄先生也笑:“紫金庄已有十艘五帆的大船,听闻南洋一带盛产香料珠宝,这海上的生财之道,财帛也如波浪普通滚滚呐。”
陆源发笑,举起酒盏微微沾唇,道:“宋振的手实在是伸得太长了一些,滇王深恨宋振夺其利,我卖小我情给他,趁便再送宋振一个欣喜,陛下对滇南兵变之事视如心头大患,我如果让他晓得宋振和贺则做了买卖,给他送了造反的本钱,会如何呢?”
“大、开大!”
薄先生对着陆源行了一礼,道:“至公子这里已经安插下去,那门生也该归去了。”
陆源也不急,始终含笑。
“小,天灵灵,地灵灵,是小!”
倾童恍然大悟,拍拍屁股站起来,道:“我本来感觉叶大哥此民气眼多,比起至公子你,他真是朴重很多。”
“赌桌上自来有输有赢,大爷这把输了,下一把再赢返来不就是了。”
陆源笑道:“周管事为通宝号效力多年,挣下一座银山也有了,现在却还是这般贫寒,连喜好的女人都不能获得,这为别人做衣裳的差事,做着也无甚意义,是不是?”
倾童瞠然:“宋振和贺则有勾搭?”
陆源还是含笑,“传闻周管事有位红颜知己,是朱楼里的巧儿女人,周管事为讨美人欢心,亏空了些银子,本日才来元宝楼挣些银两弥补,周管事一年加上红利也就两百两银的支出,不知这两千两的欠款,不知如何才气还上呢?”
陆源看动部下递上来的欠条,笑了笑,看着他道:“不过两千两罢了,如何能这么对通宝号的二管事呢”
本来那赢了一堆银山的男人面前的筹马被农户一扫,只剩了一半,他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满头的虚汗,看着笑眯眯的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