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陈宇书将绢帕交给一侧的宫女,还不等他开口辞职,她便又开了口。
她放下梨汤,走到他身边提了提凤袍便跪在了地上。
皇后将一个白玉瓷盅端了出来,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摆布臣妾也闲着无事。”
足以见得柳家涓滴没有借助夜天羽登基,来强大师族的谋私动机。
等他到了御花圃,便见一白蘋身着红色宫装,正盯着石桌上的一盘棋凝眉苦思。
“那便劳烦陈统领给本宫瞧瞧这下一步,该如何下?”
这里是空间开阔的御花圃,四周有无数的宫女寺人,他也无需担忧会有传出甚么流言。
祺王谨慎得有些瞻前顾后,翼王心智坚固但措置政务还是略差火候,夜王倒是张弛有度,思虑独到,文能治国武能安邦。
“啊,就是皇上大半年前带回宫的那位雪夫人!”
他将皇后扶了起来,“朕承诺你,只要羽王循分守己,朕包管,谁也动不了他。”
这几日她来的倒是有些勤。
端着梨汤的手悄悄一抖,差点儿打湿了桌案上的奏折。
“仿佛是落雪宫的雪夫人。”
“臣妾多谢皇上。”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等他进得凉亭中,近间隔看清了白蘋的面貌,心下俄然涌起一股奇特的熟谙感。
摆了然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皇后言重了。”
想必雪夫人也是为了这个而来。
夺嫡的惨烈,夜擎苍早就深有体味,这个皇位,是他淌着兄弟的血水,踩着兄弟的尸首坐上去的。
“皇上,臣妾给您煮了碗雪梨汤。”
他不由脱口而出,“部属总感觉仿佛在哪见过雪夫人……”
“主子知罪!”
仪仗颠末他面前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暗香阵阵,俄然一片白呈现在他的视野中,飘落在他脚边。
只是过分专断。
陆公公见状又谨慎的提示了一句,“皇上,皇后娘娘在门外呢。”
“臣妾晓得羽儿让皇上绝望了,他近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也是让臣妾心如死灰,他不配成为您的嫡子。”
看着他喝完,她才心对劲足的退了出去。
事已至此,再议论是谁的任务又有何用呢?
受命给玉清宫送去了一些东西,陈宇书又陪着淑妃姑姑说了会儿话,才从那边出来。
说完,她便双手交叠覆在额前深深叩了下去。
第二天,陈宇书正在当值,便被落雪宫的人叫了出去。
即便皇后不求,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弟几个手足相残的。
“与夜王、祺王、翼王比拟,他这个做兄长的不但没有成为表率,还成了最让皇上操心的一个,羽儿有过,是臣妾教诲失责而至。”
他的复辙,他的儿子们不能重蹈。
别的党派的朝臣自是乐见其成,至于以夜家为首忠于皇上的那些大臣,他们非常明白在那三位超卓的王爷面前,连平淡都算不上的羽王,没有一丝担当大统的机遇。
夜擎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核阅,“你说。”
身为君王,广纳谏言也是必备的。
皇后打动得眼泪刹时落下了,“臣妾伸谢圣恩!”
瞥见这个宫女,陈宇书才想来那方绢帕的事。
“好。”
夜擎苍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平,“皇后操心了,朕说过这类小事交给宫女便好。”
她言辞诚心,令闻者动容。
“不管你做甚么,朕都不会再给他机遇了。”
陈宇书赶紧捡起,欲叫住随行的宫人,抬眼看去时已有大段间隔。
三子参政,却唯独将一子解除在外,还是皇后所出的嫡子。
“传闻皇上是因为她会弹《山月》才……”
“陈统领,雪夫人请您御花圃一见。”
身为禁卫军统领,天然要和后妃应保持恰当的间隔,但既然雪夫人都开了口,他也不好回绝。